第五章 大公墙(1 / 2)

翌日。

熬了一宿的城寨守门人,昏昏欲睡地正准备换班。

忽见一匹烈马,颠簸着一位少年,朝他们的拦路拒马飞奔而来!

马匹没有马鞍,少年也不太懂如何驭马。

只见他使劲用双腿不断地夹击马肚,烈马速度越来越快,马背上的起伏反馈也越来越大!

少年薄弱的上半身紧紧地贴伏在马背上,双手死命环抱马脖,下半身时而“起飞”,时而“坠落”,可不论甩地他如何“鸡飞蛋打”,这张贴地死死的“狗皮膏药”始终不肯松懈半分!

虽然少年的骑马动作非常简单粗暴,但实际效果却出奇地不错!

因为在此时,卯足劲,加足速的烈马正一跃而起,很是流畅地越过了等同于半人高的木质拒马!

紧跟其后的,是衣冠不整的侯林,他可没有直接越过拒马的本事,只好无奈地站停了下来,破口大骂:“丫的!死小子!给老子站住!陈严留下的钱,可买不了这匹好马!”

疾驰的快马未有一丝减速,在晨风和畅下,只留给了小蒙谷地,那扬起的一片片浓厚的马蹄尘,禾一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精壮男子的视野中,徒留那一声声让他破财痛心的马蹄疾,渐弱于谷地……

大约一刻钟,烈马带着少年疾驰了十余里路,受它体力限制,才缓慢了下来,少年胯部传来的强烈疼痛感,迫使着他加速适应马匹颠簸的节奏,一点一点地坐直了身子。

缓和一阵后,他开始思考着这两天发生的事情。

这些经历,无一不在冲击着他十六年以来形成的世界观:“明明是一次普普通通的外出打猎,明明是一个证明自己实力的机会,明明第二天可以开开心心地如约赴宴……”

“为什么一个踉跄,摔了一跤,胸口就被蓝色手臂扎穿一个大洞,真他丫的痛啊,身后那张蓝色大脸是个什么啊,乌漆麻黑的世界里,总感觉有什么东西一直在把那张脸往身体里吸,疼得要命,又冷得要死,还动弹不得,似醒非醒的,那感觉比大白天睡觉时的鬼压床难受一百倍,难道自己是浊体,浊体发挥了作用……老爸是不是忙活了一宿啊?眼袋那么重……蓝色野人又是什么啊?怎么会爆炸?老爸是不是被冰锥的……丫的……”

“啪!”,禾一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来阻止回忆向他无法接受的事实地带继续蔓延,嘴里不停地嘀咕着:“不会的……不会的……”

眼角落下的泪滴,却一颗比一颗大。

被冰封的这段时间里,禾一虽然失去了行动能力,可那些发生过的事情,却一五一十地通过眼缝,传递到了脑中。

即便这些记忆残缺不全,但现在,这些记忆的空白处,却被他异常清楚的双眼,一块又一块地补充和完善着,因为他正凭借那些残存的记忆,踏上了返乡的回程。

从日出到烈阳高照,除了让马匹休息,禾一并未停歇一刻,他的赶路进程飞快,眼前出现的那堵绵延不绝,高大宏伟,放逐之地与长天北境的人造分界线,人类工程奇迹之一——“世界联合大公墙”,就是最好的佐证。

敦实而厚重的硬岩墙体,从大地上坚毅拔地而起,无数石块堆砌而成,像是一座座穿着宽大冰衣的高山手牵手,肩并肩联合成的巨脉,就连挂得很高的唯一鸟道都成了禁飞之地,怎能不让禾一望而生畏!

自他诞生以来,他就被不断地灌输着,大公墙以西和以南的土地,是他们这些“卑贱”和“罪恶”的流放之民的禁地。

以北的世界,则是冷到能把空气都冻结,甚至接近“死亡零度”的不毛冰原,是让所有生物都闻风丧胆,不敢靠近的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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