Ⅰ转动的齿轮39(1 / 2)

嗒...嗒...嗒...嗒......。

滴答...。

在那镶刻着金丝纹路的棺材上,雕刻着美丽的玫瑰花,那鲜花的模样被淡洁之红染遍,每一角阴影,每处转折,都如自然形成一般精巧自如。

它静静的躺在这大屋的七彩壁窗之下,坐落于周围的那四角的烛火逐次点燃,摇曳的火光贪婪的吞食着周遭的空气,就如个个有趣的妖怪般,在阴影之中舞动着那残缺而又绚丽的身姿。

安睡着,安睡着。

房间中回响着发条旋转的清脆响声,布谷鸟的可爱闹钟不断的将分针撇向十二点整,那时间就好像陷入了加速一样,那韵律愈发的愉悦,向上取着调子。那大屋的家具也如同活过来一样,闪着光宛如精灵。为着还未苏醒之人准备着,准备去迎接那孤独又宁静的夜晚。

那轮明日早已自天边的弧线划落,将那洒落在大地上温柔的视线收走,随而替代其的,是那残缺不洁的月,是那将绽放花瓣吹落的狂风,是那一双隐匿在黑暗之中伺机而动的视线。

屹立在那洋馆中央的古老钟楼之上,当那时针与分针重叠时,沉重的十二声钟响随远传来,带着涌动的思潮,敲醒了那正安葬于此沉眠之人的梦。

家具们的舞会就要结束了。

大屋之中,交响着嘈杂的音乐,布谷鸟的闹钟喧闹着,伴随着钟声,那火焰的身姿也愈发的绚乱,其之身形与风共舞,像孩子般去向周遭的世界诉说着自己的喜悦。可就在那沉重的棺板发出声响移动的刹那,一切回归了宁静,只剩下了时钟那永不停歇的滴答声。

棺木的顶端沉重的砸在地上,淡洁的月光落下,照耀着女孩同样洁白的面颊,宛若早已死去一般。在无数朵玫瑰的簇拥之中,她将那双鲜红的双眼睁开,眼前是那冰冷的世界。

她是猩红的幼月,主宰黑夜的主,她拥有能够扭转命运的力量,可是属于她的,只有这黑夜中短暂的几小时,还有这“偌大宏伟”的城。

而这城,虽能装得下足矣装下幻想乡所有神秘的图书馆,也有能供女仆妖精居住的千百个房间,还有错综复杂犹如迷宫一般的地下室,可却装不下她日益渐增的悲伤,这凝眉不展的愁容,已经有多久没有变换过了?

或许她并没在乎过。

黑夜的君主,只主宰着自己的梦。

她依旧徘徊在宁静的金曜之夜。

在祥和平缓的钢琴曲中,那纤弱的躯体伏案桌前,在蜡烛微弱的光线里面阅读着甜蜜的童话故事书。

或许在不经意间,会深入其中,在看到完美的结局时,脸上会露出愉悦,这是一种憧憬,和对那书中的故事无言的祝福。而她也因此暂且隔断了痛苦,笑容会攀上温润的唇角,想象进入无人的混沌中。

淅淅沥沥的雨,不声不息的席卷了幻想乡,用那温柔的手掌,抚摸着滋养那正生长着的一切。她轻轻的敲打着女孩的窗户,在窗外瞧着女孩所正做的一切。

也许,她能够体会的到雨的陪伴,会因此放松下身心几分。

落雨沉沉

将小水泊上漂流的小纸船吞没了。

此刻,所有服务于红魔馆的女仆腰间们都陷入了甜美的梦乡里,在红魔馆那安馨的环境中,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与其说是女仆,不如说是居住在红魔馆这样一个乐土里面的孩子们。只剩下了在那馆门前的门番还未休息,那是位年长,有趣而稳重的妖怪,她总安静的守候在馆前的风雨亭中。

鞋底浸过水洼的深度,那崎岖不平的路面,是通往家的道路,只也仅仅限于从那红魔馆的馆门到院门之间了,不知从何时开始,她再从未去过外面的世界。

迈着安静的步伐来到了门前,那身影也一如既往的坐在点着灯的小房里,任凭风雨吹动,却没有分毫的松懈,令人安心的面孔,展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大小姐,晚上好。还是改不掉每天都跑下楼来门前转悠的习惯么,今天的雨并不小,需要我送你回去么。”

“还是说...你是来问那个孩子的事情的么,你已经都知道了么?”

只是这样令人安心的家伙,总是做出有违红魔馆命令的事,还记得她曾作为女仆长时,也正是因为如此而被调换了下来,成为了今天的门番,可是直至今日,她依勤勤恳恳的操劳着红魔馆的诸多事务,就像以前一样,从未提出过退休的事宜。

或许在吸血鬼的眼里,已经默认了这是家人的事实,而斯卡雷特一家,除此以外,再没有常驻的女仆长管家了。

“看来什么都瞒不住大小姐的眼睛呢...既然你都已经知道了,那我只好带你去见她好了。”

蜿蜒曲折的地下室,高贵的吸血鬼并不会经常光顾,所以作为藏秘密的地点,自然是再好不过,甚至数月之久都不一定能发现,可这次,能够如此快速发现的原因,是什么呢。

是因为被藏起来的不是别的,而是一个人类,一个危险的人类。此时正竄于红魔馆的地下室的某个房间。

这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但即便是作为红魔馆的馆长,

也难压抑住心中的好奇。

烛火成对燃起引着二人来到了那间房间,推开门看见了简陋拼凑起来的小床,还有桌台,桌台上是整齐摆放的书本,还有那被油纸包起来的面包。

白发的人类女孩,在美铃的床被下,安睡着。

红美铃不停的小声袒护着,可是她并不明白此时此刻站在床前那幼月的想法,她闻得到面前这个家伙身上遗留着的气息,作为自己天敌一族的血,却无论如何,都不想在此瞬间下了毒手。

毕竟,她已经与过去的外界无关了。

自打自己的洋馆在一次禁忌魔法的运行之后,便来到了这样的地方,已经多久了呢?也许已有几十年了。

不知道她是如何来到了这里。

也不知道她是为何来到了这里。

若是脱离了充斥着争端的外界。

或许将其清除掉什么的,并不重要。

是趣味的话,也仅仅参半。

她还能闻得到她身上的另一种味道。

那是来自于命运与未来的另一种味道。

即便这之中充满了不少的不确定性。

也依然在此下了命运的赌注。

她回头对着美铃笑着讲述着...。

美铃则表现的有些惊愕,似乎还沉浸在自责和矛盾之中,手掌紧紧的攥起,不断拧出汗,不知应该摆出一个什么样的姿势去回应。楞楞开口故作镇定。

“大小姐...是这么想的么...看来是我多虑了,实在抱歉...给大小姐添麻烦了,如果大小姐觉得不妥,我现在就可...”

“什么,不必了么?...那...”

“......那我先退下了。”

虽是她的自作主张,可从一开始,幼月就已经默许了她任何的幼稚,这一份仅展现以家人之宽容与温柔,多少抹去了曾经那不可一世吸血鬼的威严。

寂静的地下室唯有火炬微弱的光,她看着安睡床榻上的女孩,闭上了眼。

命运从来都是优雅的圆舞曲和绚丽的华尔兹,在被支配亦或是支配时总会是翩翩起舞的。

假若挣脱的话,便没有有趣的表演了。

疲惫的吸血鬼将手伸向了深睡少女稚嫩的脸庞。不见五指的黑暗中烛火掐灭,只剩下那猩红的双眸,还有落在少女脸上温和的抚摸。

该说晚安了。

二月的雨,总是接连不断的下个不停,天上的白云像拧不干的毛巾一样,淅淅沥沥的敲打着红魔馆的明窗。

在安静到连银针掉落时都能清晰听见的走廊。那严谨,一丝不苟的脚步声,朝着那房间的方向,逐渐靠近。

嗒...嗒...嗒...嗒。

女仆的身影,同那光阴相配,和着平静的雨声,在这午后交织成了一个唯美的画作。如流水般的动作,揭示了命运丝线与抉择的结果。

命运没有辜负我的选择。

曾经破败古老的洋馆,变成如今澄澈如新的家,每一处,都要比过去更加令人喜爱,鲜红的地毯与不染尘的玻璃,贪玩的妖精女仆们也焕然一新。

坐在隔风雨之后的角桌之前,早已久候,洗漱完毕了的幼月,如同阴郁的乌云一般坐在窗户旁,桌上是喝了少许的咖啡,打开了书中夹着钢笔的那一页。

“我们的故事,应该从何处写起呢。”

从相遇的那一刻开始说起么,或者是现在呢?

叮咚。

“大小姐,该用晚餐了。”

门铃声响起,房间的门被轻轻打开,那一如既往潇洒成熟的身姿端着那木餐盘迈着优雅的步伐来到眼前,深鞠一躬后将餐盘推到了桌前,只是顷刻间那茶杯之中的茶便替换了新温。

她用温和湿润的手帕擦去了我脸上的疲惫,还有已经微干的双手,毕恭毕敬的站在身旁,带着依旧完美的笑容等待着我的命令。

提起了杯柄,将那恰到好处的红茶饮下,湿润着干燥的口腔,给那冰冷的身体稍稍的提了提温度。

颔首望她不知疲倦的样子,是骄傲,抑或暗暗伤感,那劳累的躯体已经背负许多,可那一颗炽热的心脏从未将其哭诉,是无法开口还是如人口中那样的“绝对忠诚”?也曾想过存在她于怀中哭泣的一天,可却从未遇到这样的场景,更多的...似乎是自己一直在与人撒娇打趣。

“大小姐?”

她轻声的呼唤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似乎是看出了些我眼中的端倪,又或许是我的迟缓太大了吧.....

“我没事,咲夜,只是突然想到了什么...。”

“如果不介意的话,愿意与咲夜说说么?大小姐大人。”

不知从何时起,我也开始渐渐喜欢上了这个忠心的女仆,哪怕的陪伴也好,或者是服侍也罢,从一开始自己就从未要求过她哪怕分毫,这个不起眼的小女仆却在日复一日的学习着,去学习如何打理馆内的事物,这些事情,大抵是她都是在许久许久之前,就连自己都没在意到的培养起来的习惯。

可她身上所流淌的血液,分明闻得到,那一股强烈的杀气翻涌在空气之中,可这些年来,却没有一次她下过杀手。从幼小的孩童,到如今成熟潇洒的女仆长,没有人明白她付出了多少的努力,也不敢想象这些努力之后所需要付出的代价和乏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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