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 / 2)

  钟息已经猜出来霍司承想问什么,他看着台灯边的全家福,直截了当地回答:“不爱。”

  第8章

  出事后第六天,连绵不绝的雨终于停了。

  远处葱葱茏茏的灌木林变了颜色,从浓郁的绿变成黄绿相间,又掺了几簇火红,成了一道窗外的风景线。

  雨过天晴,阳光温煦。

  霍司承记忆里关于钟息和霍小饱的那个部分依然空白。

  脑科专家来为霍司承复诊,表示还需继续用药,如果没有好转的话,再过一段时间,可以使用红外线理疗仪器配合治疗。

  钟息站在专家旁边,听着专家的叮嘱。

  床上的霍司承一直闭着眼睛,眉头微微蹙起,也不知道是嫌吵,还是神经痛发作。

  专家离开之后,他才睁开眼,冷冷地望向钟息,钟息见他额头上的纱布有些移位,想伸手帮他调整,霍司承立即扭头避开。

  钟息的手悬在半空,指尖微蜷。

  昨晚钟息说了那句“不爱”,一下子把霍司承从温存的期待里抽离出来。他半夜未眠,在床上辗转反侧,看向钟息的眼神里充斥着恨意。现在恨意淡了点,变成了厌恶。

  钟息平静地收回手,什么都没说,把霍司承的检查报告和医嘱放进抽屉里。

  “你是不是巴不得我死在直升机里?”

  霍司承的质问声在耳边响起,钟息沉默地推上抽屉,没有回答。

  霍司承一腔怒火无处发泄,抬眼就看到墙上的相框。

  那是一整面墙的合照,巴掌大的相框错落有致地排列在墙上,构成独特的造型。

  霍司承不记得自己是个很爱拍照记录的人,他惊讶于家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照片,一整面墙的合照也就算了,床头上方还有一张巨幅结婚照,照片里钟息穿着白色西装,手里拿着一束花,霍司承在他身侧,伸手搂着他的腰。

  这个房间里处处都是霍司承爱钟息的证据,花里胡哨,纷乱繁杂。他明明记得他十八岁买第一套房子的时候,特意嘱咐设计师将全屋都设计成最简洁的黑白色调。

  他讨厌这些照片,讨厌每一张照片里他望向钟息的眼神,像被下蛊了一样,透着蠢劲。

  “把墙上照片摘了。”他说。

  钟息直直望向他,霍司承迎上他的目光,一字一顿地说:“把墙上的照片都摘了,我看得头疼,包括这个结婚照。”

  他以为钟息会立即动手,可钟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你摘——”

  “要摘你自己起来摘。”钟息撂下一句话就离开了房间。

  霍司承愣了片刻,他被气得心口疼,躺在床上,半天缓不过来。

  钟息真是他的克星。

  是他二十八年顺遂人生里最大的劫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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