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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八章

  禅元喜欢这样的恭俭良。

  他偷偷跟在雄虫身后, 有一种隐秘的尾随快感。在雌雄比悬殊的虫族,禅元从小到大都就读只有雌虫的学校。每次放学稍早,他就会随机从班级中选一个同学, 跟在对方身后, 一路走到对方家门口, 再折返回自己家中。

  禅元喜欢的不是对方发现自己尾随那一刻的惊慌, 也不是窥视他人生活的全部。他很难言语,在年少求学时不同交通设备上斑驳光影, 穿过隧道、穿过树林、在阳光下穿行, 直至终点站。他偷偷在本子上, 将所有同学的信息一页一页按照编码排序好, 在毕业那天一把火烧个干净。

  火把本子烧成一束花。

  禅元惋惜自己没能留下那些烧毁的残骸。他第一次发现雄虫与半残品如此想衬。

  制约他不做出错事的并非道德与良心, 而是法律。

  禅元很多次有机会做出更大的错误,可他一想到“做出这些事情,堵上后半生”便安静又克制住那些不良欲望,逐渐变得平和温顺。

  法律便是做牧羊犬的事情。

  禅元不希望恭俭良成为狼, 也不希望他成为真正的绵羊。在卡米尔暴露的瞬间,禅元便锁定此人的身份, 他站起来蹿出去,率先按捺雄虫的手腕。

  恭俭良咧开嘴,露出漂亮的一排牙。他张开嘴,嗷呜作势咬禅元的手臂,手呈刀状,快打上前对准禅元的腕部。

  “雄主。”禅元知晓恭俭良不会对自己下重手, 硬生生挨了一掌, 手腕顿时发红发紫起来。

  他道:“刚刚崽崽踢我了。”

  恭俭良嗤之以鼻, “放屁。他现在腿都没长齐。”这才过去多久?两周都不到, 虫蛋现在最多指甲盖大小,就算活动胳膊,禅元能感觉到才有鬼。

  睁眼说瞎话的禅元明知理亏,任然不退让。他给自己两个队友使眼色。还不等队友靠近,卡米尔已经站起来,捂住流血的耳朵。他身上属于第十星舰的远征军标志也完全暴露在恭俭良面前。

  雄虫发出尖叫,“不能放他走!”他抄起匕首刺向雌虫卡米尔。甲列被这一击冷风吓得满身冷汗。卡米尔原地侧滚,躲过雄虫突刺,双翅张开快速躲避到高处。

  这是雄虫?

  卡米尔没有招呼同伴赶来,耳朵受伤并没有影响他的判断,他目睹雄虫与那位怀孕雌虫短兵相接,双方在瞬间交手数次。

  “不可以放他走。”恭俭良将手中匕首朝上一丢,“他是寄生体。”

  “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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