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异乡人(1 / 2)

夜,

阴森如墨。

上不见日月星辰。

下不见万物影踪。

这世间的一切,朦朦胧胧,似梦非梦,仿佛化作了一场无边的幻影。

令人神魂颠倒。

不知过了多久,在苍穹深处,忽然有光芒亮起。

刹那之间,

一道闪电自天而降,瞬间撕裂了虚空,化作一道千百丈长的巨大雷霆,将这幽暗的世界轰然照亮。

轰隆......

雷霆炸裂,大地不由为之一震。

巨大的雷鸣仿佛是黄钟大吕重重敲响,骤然轰入耳中,令人心神一空,连灵魂都颤栗了起来。

然而此时,

在李布心底深处,却隐隐有一道若有若无的呢喃声,悄然响起。竟犹如一头幽怨恐怖的女鬼一般,张口索命:

“还......我............”

这凄厉的声音是如此阴森,又是如此的凄厉,仅仅是两个字,便让人心底瑟瑟发寒。

世界,越来越暗了,

夜幕,如同无尽的潮水,渐渐淹没天地,渐渐令人窒息。

直到所有的一切即将被黑暗吞噬之际,

李布霍然惊醒。

“啊啊啊.......”

一声惊兽般的尖厉嘶嚎,霎时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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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清澈似水。

大地,苍翠如茵。

一缕和煦的阳光,沿着窗口,照进了一栋圆顶的石头小屋。

屋内一片明亮,却又四壁空空。

青石的地板斑驳,黄泥的墙壁残破,就连屋顶上的朱红大梁也早已褪尽了颜色,显得腐败不堪。

这间寒酸的小屋里,一个身材健硕的青年,猛然从噩梦中惊醒,急促的呼吸着。

这个青年,叫做李布。

他那棱角分明的脸上扭曲狰狞,还残留着几分难言的恐惧。

没过多久,

窗外传来一阵缓缓的脚步声。

李布微微一怔,顿时镇定下来,惊惧的神情如流水般从脸上退去,竟是变作了一副若无其事的孤高模样。

小石屋外,是一座位于山丘之上,占地极广的庄园。

庄园的四周没有围墙,而由一道长长的青竹栅栏围着。里面有几十座苍青色的厚重石屋。这些石屋错落有致,如花瓣一般散落四方,边界围成了一个宏伟而又巨大的圆。

只是,这座山庄虽然布局奇特。

但石屋的墙壁上却处处爬满了青苔,颜色暗淡无比。仿佛承受了多年的风吹雨打,一幅历经沧桑的模样。

更为古怪的是,这座山庄点中心,居然有一块四四方方,整整齐齐,极为空旷的诡异场地。

在这块场地的地面,是一层坚硬厚实,平滑如镜的青石板。石板上还绘刻着一道道曲折蜿蜒的奇异纹路,一眼望去,这些纹路竟如同诡秘莫测符咒一样,充满了未知的神秘气息。

令人感到说不出的肃穆与庄严。

不过,

在庄园的角落里,却是有几块新开垦的田地,种满了花果与野菜,修建了鸡舍与棚圈,养了好些鸡鸭牛羊。

这几块零落的菜园,似乎跟庄园的奇异格局有些不搭。

但也使这座沧桑的山庄多了一些盎然的绿意,多了一份鲜活的生机。

清晨,

一轮朝阳升上晴空,

晨光普照大地。

这个万物复苏的时刻,庄园里的动物,却有些躁动。

果然,

当晨光照到东边的第一座小屋时。

一声凄厉的嘶嚎,

响撤了山庄。

庄园里的动物受到了惊吓,顿时一阵慌乱。

一位面相敦厚,神态和善的老人,眉头一皱,立刻从菜园中走了出来,又匆匆向青年的小屋走去。

老人的年纪至少六十岁了,须发灰白,皱纹也爬满了额头,可他的身姿却是极为挺拔,犹如一颗不老的青松,昂然屹立,毫无半点衰弱的样子。

即便是一套粗布麻衣穿在身上,也遮掩不住老人虎步雄姿,一股慷慨豪迈的英雄气。

只是,这位豪迈的老人,听到了嘶嚎声后,神情渐渐凝重,紧皱的白眉之间也渐渐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忧色,他匆匆走到了庄园边缘的小石屋,轻轻的敲了敲门,担忧的喊了一声:

“李布,又做噩梦了?”

“嗯。”

李布重重的哼了一声,语气却似乎有些......不耐烦。

门外的老人微微一怔,倒是听出了年轻人的话外之音,这是在说:我没事,意外罢了,别担忧,也别啰嗦。

老人低低的叹息一声,无奈的收回了敲门的手,心中反复寻思着:

这个年轻人,又做噩梦了。

李布的噩梦,无缘无故,来的如此蹊跷,绝非什么幸事。

可是这个年轻人却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也绝不承认自己的身体有任何问题。老人也亲自诊断过,李布的脉相安稳,身强体壮。并不像是有所隐疾的样子。

那这两个月来,一天比一天还要严重的噩梦,究竟是何缘故呢?

老人的眼眸中不由多了几分疑惑,可听到了李布洪亮的声音,绵长有力的气息后,似乎也感觉不到他有任何的异样。

明明是年轻强壮的身子。

为何又总会做出如此离奇的噩梦呢?

老人对此迷惑不解,甚至感到有些糊涂了。

但无论如何,知道李布此时并无大恙后,老人脸上的忧色也淡了许多,他朝着屋内喊道:

“我去做饭,你呢?”

“砍柴。”

李布淡淡的说出了两个字,低沉的语气中,似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之外的冷漠。

老人白眉一挑,也不再多说什么。

相处了这么久,老人自然了解,屋里的年轻人性情坚毅,脾气太硬,所以对他冷漠的语气也不以为意,自己呵呵笑了几声,神色又变的和蔼起来。

老人轻轻的摇了摇头,转过身,背着手,又慢悠悠的朝着鸡舍走去了。

石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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