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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让你来的？肥猪的打手？”米纳只想到一种可能，他的手指紧紧扣住收银台的锁扣，指节发白。

当年的行动由于不可抗力的原因，还是让x市最大的人口贩子张彪逃走了，至今下落不明。警方虽然一直没放弃找他，但目前为止收集的消息寥寥无几。之后警方判断张彪可能已经逃到国外。

国内的力量在国外显得力不从心，只能暂时通过网络进一步动作。

没想到张彪竟然明目张胆找到自己头上，胆子不小。

米纳脑海中闪过一百个念头，却看见眼前的男人摇摇头。

“不，我代表我自己。”

他将一枚硬币放在手心，然后把手伸直展示给米纳看。

他说话的语速很慢，保证倾听者能听清楚他的每一个字。但组合起来就让人摸不着头脑。

“成为法师一点小聪明永远不够，我们需要的是智慧，超出常人的智慧。”

米纳的心一颤，他的喉头猛烈滚动两下。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怕的概念从这个巨塔一样的男人口中吐出。他的眼前浮现出干燥酷热的万里黄沙，甚至能闻到植物被烤焦干枯的浓烟。

米纳感觉自己的胸口愈发憋胀，喉咙愈发淤塞。生理上的反胃让他难受的想吐。

“智慧！”像铁锤敲击金属，轰隆的巨响在米纳脑海中炸开。

“你……干了什么？”米纳眼前冒出无数金星，同时他感觉他的所有器官都在往外逃，逃离这个男人，逃离这些可怕的概念。

“这是法师的精神风暴，强大的精神力碎片带着施术者的经历切割着周围一切拥有思维的任何生物。这——是作弊的代价！”

男人的声音好像从遥远的天际传来。

作弊？米纳只记得这两个字，他敏感的发觉这和李叔有关。但没等他整理思路，他发觉自己已经不在原地了。便利店，买糖的小孩，d市，乃至世界都在远离，成为他记忆中的一角。

“我……”米纳张嘴，却发不出声音。他感觉自己被绑在一根巨大的柱子之上，到处都是冲天的火光。远处一尊巨大的雕像不断脱落，直到他勉强忍受了那股在身体中横冲直撞的燥热他才看清周围。

他被绑在了一座巨大的宫殿之中。

面前的巨大雕像外部的大理石已经脱落殆尽。米纳得以看清他的样貌：和现实中那个巨塔男人一样的面孔，连发丝都丝毫不差，唯一的差别是他们的装束。

雕像穿着全套的甲胄，手中却没有巨剑与金盾，而是握着铁饼一样的金属圆盾。他的上半身穿过云层来到米纳的面前，熔岩的火焰在他眼中跳动，沿着眼眶流下，汇聚在他脚下变成燃烧的河流。

他凝视着米纳，巨大的空洞似乎要将米纳吸入。

“三次机会，找到硬币。”

声音好像在这个世界的中心响起，响彻整个宫殿。

巨人重新站直，他把巨手移动到米纳的眼前展示，他的手心中央有一个被放大无数倍的一元硬币，米纳甚至能看见光滑的表面因为摩擦而产生的划痕。

于此同时，地上的燃烧的河流流过绑着米纳的巨大柱子，柱子的表面慢慢变成熔岩的红色不断蔓延向上。

米纳感觉到背后的温度在升高，已经到达无法容忍的地步，剧痛让他叫出声音来。

为什么要找到硬币？我在干什么？眼前是幻觉吗？

这样的疑问仅仅出现一瞬间，就被巨大的痛苦吞没了。

远处的巨人没有理会米纳的惨叫，他的手握成拳头，中间只留下一个硬币的空间，拳头轻轻一抖，硬币出现在他的大姆指与食指中部被紧紧卡住。

“第一次。”

米纳眼前一片血红，他瞪大双眼，强迫自己去看清出发生了什么。但火焰好像有意识似的，火光明亮起来，火焰跳动得更高，米纳感觉他的后背已经融化在柱子上，血肉好像胶水一样粘在上面，每一次动作都带来极大的痛苦。

“啊啊啊！”

伴随着米纳的惨叫巨人拇指用力一弹，硬币被巨力推上天空，在挡住太阳的一瞬间后下落，重回到巨人手中。

他慢慢的张开手掌，里面什么都没有。

“不可能！”米纳瞪大充满血丝的双眼，不可置信凝视着那只空空如也的手掌。

于此同时他的脑海中出现无数虚影，那是他的手。有的手臂没有袖子，有的手臂用长袖遮住，有的在一块黑色的桌布前，有的在一块玻璃前……

表演开始，他们都做了同一个动作，那就是弹出手中的一元钱硬币然后接住。同样的打开手掌，同样的空空如也。但没有任何一种情况符合眼前的情形。好像硬币落入他手中的同时，他的手里出现一个黑洞把硬币传送到宇宙的某一个角落。

这不是魔术，这是法术。

米纳迟钝的脑海中蹦出这些字眼，那可怕的炽热点燃了他的思维，让他变得迟钝不已，心里的念头要经过一百年才能传达到他的大脑。

“第二次。”巨人的声音在天地之间响起，带着冷硬的威严。

同样的，这枚硬币在现实被高高弹起，米纳目光呆滞的坐在收银台里，好似被这次表演震撼的观众。

在米纳面前，表演的这次魔术的男人嘴角带着一抹不善的微笑。

法师的好胜心和骄傲让“大卫”突发奇想。他要用这小子最引以为傲的把戏击败他，他要在米纳精通的领域给他沉重的一击，彻底颠覆他的世界观，最好让他一蹶不振。要让他明白成为法师不是过家家，嘴皮一张一闭愿望就会实现，现实比童话是人间与地狱的差别。

米纳的眼中倒映着燃烧着永远不会熄灭的火焰。

第二次魔术开始了。

巨人手中落下银色的粉末，燃烧的河流碰到粉末更加剧烈的燃烧起来，河流中不断冒起橙色的水泡，破裂时爆炸出巨大的响声。

这一次米纳用尽全身力气去看巨人的每一个动作，这套动作在他的脑海中变成一格格的慢放影像，一连串百分之一秒的定格，所有的细节在他的脑海中被放大，抽象，简化，无限延长。

无数种可能如同梦幻泡影浮起破灭，他的大脑中正进行这一场史无前例的头脑风暴，巨大的好奇心吞没了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周围的景象不断倒退，越来越快，越来越急。连成一幅五彩斑斓的线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