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最是王孙 还是王孙(1 / 1)

韩云收持大戟率领一百雷字营轻骑,缓缓退回队伍后方半里的的位置继续尾随,辛承业示意队伍继续赶路,与徐庆擦肩而过时,并未言语,缓缓向前,韩云是当世陷阵的一流武夫,对于在秦军中地位的爬升并不十分在意,给人一种迟钝的感觉。这也是霍赞和张宪的刻意为之。今天徐庆带领三百重甲骑兵奔袭几十里来为辛承业接风洗尘,还折腾出这种大军欲来的声势,韩云越过众人看向辛承业,却也不禁皱起眉头,他再后知后觉也察觉到辛公子的眼神已经不复初见时那般友善。

韩云下意识的握紧手中的卜字大戟,转头看向身后百余人的雷字营亲卫,多数在经过徐庆时都会瞻仰徐庆的姿容风采,军人仰慕强者这是天性。韩云也不好说什么,毕竟这位辛公子,才认识并不知道他的深浅。徐庆则是魏武卒中公认的第一人.抛开职位不谈,张宪也不一定有徐庆的声望,徐庆是在辛承业出山前继位张宪掌控魏武卒呼声最高的将领.韩云陷入沉思

霍赞控制的魏武卒三凶中,手握魏武卒第二精锐重骑八千铁浮屠的王贵,掌管三分之一魏武卒“飞弩羽林”浦和,两人皆是和徐庆出生入死多年的心腹大将,此时就在徐庆身后肃容握鞭,对于这两人与自己起名的魏武卒的青壮一代猛将,韩云并不熟识,也没打算刻意去结交.只限于战场上的娴熟侧应,若说军中声望,韩云不输分毫,可如果说手中握的兵权轻重,那差距可不是一星半点,韩云自嘲一笑,提了提手中大戟,摆了加速前进的手势,控制好辛公子要求的半里路的要求

满脸横肉的王贵,扭头吐了一口浓痰在地上,鄙夷道:“将军,霍大帅的这位关门弟子该不会是吓破胆了吧.都不敢让我们给他接风,这样更好,老王我还不乐意热脸贴他那冷屁股.咱铁浮屠哪个不是拿北方蛮子脑袋当尿壶的好汉.咱丢不起那人.”

更像书生的浦和就要含蓄许多了,轻笑道:“辛公子,刚从那里出来,还没见识过外面世界的好处,当然不喜欢太多人打扰他,老王,你这只知道杀来杀去的莽夫,哪懂得辛公子这般读书人的风花雪月.”

八千铁浮屠重骑在铁骑冠绝中原的魏武卒中能排第二,仅次于霍赞亲掌的五千玄甲重骑,祥福八年这两骑杀的金军边军闻风丧胆,虽然最后寡不敌众,但也不妨碍魏武卒的赫赫凶名.霍赞用一场卢龙战役教会天下一个血淋淋的道理,战场胜负从来不是人数多寡的比拼,甚至不是披甲率的高低,而在于兵种搭配,奇,正两道双管齐下,由陷阵死士当先破开敌方攻守之势,中军压阵稳住局势,再由精锐力量在僵持中斜插破局,一锤定音.卢龙战役,便是魏武卒陷阵营悍不畏死,为骑战第一的五千玄甲重骑开辟出一条斜插入金军腹地的坦荡血路,张宪坐镇中军运筹帷幄,徐庆擂鼓,霍赞持鸳鸯双剑,一马当先,五千玄甲白袍紧跟其后,一路奔雷踏去,其中便有陷阵营千余袍泽的尸体,既然金朝士子豪言,羯族以后无重骑,那霍赞便将他整个羯族骑兵杀个通透,屠个干净.至此霍赞也得了个血手人屠的称号

战火纷飞的祥福八年,是铁马金戈英雄辈出的一年,是武夫最璀璨的时代.王贵,浦和正是冲这场战火中崛起的年轻将领,功名都是踩着一个个魏朝大将的白骨层层登高而来,身上自有一种不可言喻傲骨枭气.哪里会看得上温柔乡里长大的“柔弱”公子哥.你是人屠霍赞的关门弟子又如何?魏武卒首重军功,南边都护府每年那么多纨绔被父辈们丢到边境,哪一个不是被操练的死去活来连哭的力气都没有?哪一个最后不是连祖宗十八代都忘了,只认得自己的上级?你辛公子除了大帅关门弟子的头衔,还有啥?

王贵呸了一声,狞笑道:“我去他娘风花雪月,老子去年,带着八百铁骑长驱直入,金国五百里,抢了一位刺史的老婆,马背上就让我给剥光了,完事后捅死挂在长矛上.这他娘才是老子的风花雪月

浦和摸了摸爱马鬃毛,打趣道:“怎么不接着说了,然后呢…你以为我不知道?被剥个干净,吊在军营栅栏冻了一夜,我可听说你那玩意儿都被冻的瞧不见了.难怪下面弟兄叫你去勾栏喝花酒都不去了.”

王贵挺挺胸脯,豪迈的笑道:“照样能屈能伸,老子无论是床上还是马上照样威武雄壮.你若不信,把你小妾借来试试?让你观摩一番,保管让你和小妾都心服口服.”

浦和一阵头大,道:“敢打我小妾注意?信不信我的飞弩羽林灭了你的八千铁浮屠?”

王贵撇嘴道:“放你娘的狗臭屁,有本事各自拉一百人丢到校场斗上一斗.看谁家的兔崽子趴在地上喊娘.”

从始至终,魏武卒三凶三员虎将名声加起来,都不如他一人的重的徐庆,都没有插话.既没有出言提醒身后左膀右臂出言慎重,也没有附和挖苦那位暂时不得人心的辛公子

昨天粘杆处传来消息,霍元帅要准备南下,见一见据说还算知情识趣的司马绍.他也要带领一半的兵力南下,沉兵南方边境,这里将交由浦和负责

从南到北谁不知道徐庆是文韬武略超拔卓群的名将,当年若不是亲口回绝了南朝皇帝让他去南边独领一军,现在早就是南朝权倾南国的封疆大吏了.哪会有南边十部蛮夷的上窜下跳?

浦和微笑道:“韩校尉这份苦差事,估计也要气闷到吃不好睡不安喽.”

王贵幸灾乐祸道:“韩大戟这人还是不错的,杀起人来从不手软,马战步战都够劲道,我老王跟他齐名,这点我服气,至于浦秀才你嘛,呵呵,说实话,逊色了些.”

浦和不以为意,王贵这老匹夫,心直口快,跟他说上兵伐谋,无异于对牛谈琴

徐庆看了看乌云密布的天色,喃喃自语道:“要变天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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