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二十三弦急 落花人独立(1 / 2)

三月初八,辛承业拿好包裹后,出门抬头看了看,天很蓝,云很淡,风也很轻,是个适合远行的日子.随即迈步往师傅房间走去,进到房间老陈侍立在师傅身后,朝他挤眉弄眼,辛承然没搭理他

对着师傅抱拳道:“徒儿已经收拾好了,来跟您道别.”

霍赞转头看向窗外,几个徒弟相继离开,现在寄予厚望的关门弟子也要远行了,霍赞知道此一去,恐无再见之日,心里五味杂陈.他知道自己的期许,对于眼前这个年仅十五岁的少年意味着什么。可那又怎样呢,他自己几十年从所读的圣贤书中悟出的道理不允许他做其他选择.他又用八年时间把自己的思想灌输给了眼前这个少年,还有他母亲留下的东西都一并给了他,在这个人吃人的年代,这是自己的选择也是他的选择.霍赞这一生见证过很多大事,即使这般经历,他也无法预料自己这个学生的未来是怎样的光景.霍赞遗憾的是自己不一定能看到终局,尽管他无比期待

辛承业见师傅这般,也没打扰就那么站着

霍赞渐渐收回思绪道:“此去经年,再见不知何年,切记,行路难,从来不在山高水深,而在人心反复.不管走的多远.有些事不能忘,去吧.”千思万绪,千言万语,终是只说了,了了十数字,这就是他霍赞

辛承业抱拳:“师傅保重”

老陈也抱拳躬身道:“老爷您保重”

霍赞背过身去,摆了摆手

都说有什么样的师傅就有什么样的徒弟,一点儿不假.或许这也是霍赞这一师门独有的吧.师徒,师兄弟间好似不知道什么是离愁.什么同门情谊.一个个看着冷血无比.这师兄弟几个大概是不好找媳妇的

辛承业和陈政一前一后相继出门

陈政出了院门,拐去牛圈牵出黄牛架好板车,叫道“好了少爷,走吧.”

辛承业看了眼,并未上车.转身看着院里的黄土房屋.又走进院门对着霍赞的房屋跪地三拜

村口两根粗木一块板搭起来的简易牌坊下,赵恒一家,杨花父女.几人看着不远处的两人一牛,缓缓行来

辛承业走近跟三位长辈打完招呼,又看向赵锡城:“赵叔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赵锡城看了眼赵恒对辛承业道“有啥好交代的,我有你们这么大的时候已经上战场杀敌了.这小子我早就看烦了,你们一路上多加小心就是”.一旁的赵母见再不说两句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着这宝贝儿子了.一把抱着赵恒一边哭一边道:“恒儿,一个人在外面要照顾好自己啊,有机会去看看你哥.要是路上太危险坚持不下去就回来,有娘在你爹不敢拿你怎么样的.”赵恒看了眼辛承业,见他并未看向这边.拍了拍母亲后辈:“我都十六了,又不是小孩子.您放心吧.下次回来保管给您抱个大胖孙子回来.您就安心在家等着.你儿子又不是怂包,不会受欺负的.”

就在这时远处跑来一个身影背着个行囊,喊道:“姐夫,姐夫等等我.”

听到这声音辛承业抬手揉了揉额头,一脸苦相

人影跑到近处,见几人还没上牛车,双手撑着膝盖,弯腰大口喘着粗气

赵承业一脸无奈给赵锡城使了个眼色.赵锡城会意,给站在远处家仆打了个手势,家仆便往谢天来时的方向奔去

谢天喘匀气,走到辛承业身边,拿下背着的包裹.打开一条缝漏出一条缝隙歪头附在辛承业耳边道:“听赵恒说你喜欢喝泡长虫的酒,我回去我就找了下还真有.有诚意吧.怎么样,带上我.这一瓶都是你的.”

辛承业头更大了,看了眼赵恒,对方见辛承业投来的目光,赶紧扭头看向别处

实在是拿这小子没辙.随即道:“我和赵恒上次喝酒没带你是我和赵恒不对,这次确实不合适,我说给你听听,我师父和赵恒他爹的安排,杨晃把我们送出村,明处就有四名高手,接应,加上梁州那边派来一名武典将军,率领的一百精锐铁骑,还不说暗处隐藏的擅长暗杀和反暗杀的死士,更有一名超一流高手贴身盯着,说着朝陈政看了一眼,老陈你知道吧,他原名叫陈政,前朝的大宗师专门保护龙子龙孙的.你当他们陪我去踏春吗?你忘记当年景书受伤的事了?那两人其实是来暗杀我师傅的.现在杀不掉我师傅我就成了他们首要目标了.你家就你一个独苗,你挂了谁给老谢家传宗接代啊.你就别趟这浑水了,等我把梁州那边摆平了,派人接你过去,给你弄个七品羽林骑校尉玩个两三年,冲锋陷阵就算了,你就当去南朝边境赏个景.等把南朝干服了,你就去建康,让司马家给你随便封个爵位在家生孩子玩.这样你爹也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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