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我以我诗斩黄泉（1 / 2）
天色尚早，陌名伸了个懒腰，在街道之上走着，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刚才晕车，给他难受坏了，胃里的气胀着很不舒服。
他路过一个摊位，一位小姑娘拉着妈妈的手，一身破布帆衣，上面布满了补丁，有星星状的，有爱心形状的，还有娃娃形状的…虽然日子过得不太好，但应该很幸福吧？
陌名看着她牵着妈妈的手走了过去，虽然眼巴巴地望着摊位，但是始终没有让妈妈去买，应该是知道妈妈不会给她买？还是懂事了，知道家里穷。
“妞妞，想吃吗？”她的妈妈停下来，笑着问她，虽然因为营养不良，颧骨突出，整个人看起来都很消瘦，但是笑起来，还是很好看的。
小女孩摇了摇头:“才不吃这个呢，这个不干净，妈妈，我们赶紧回家准备今天的晚饭吧？我有些饿了诶，妈妈做的饭，最好吃了。”
陌名听到女子喊妞妞的时候，内心触动了一下，他摸了摸自己兜里的钱，还是没有拿出来。
小姑娘以后肯定不怎么能吃的上，他如果给小姑娘买了，那以后小姑娘可能就…
他笑着摇了摇头，准备转身离开。
“嘭！”的一声响起，随即一道身影从他身边飞了过去，他睁大了眼睛，瞳孔微缩，然后连忙回头。
一辆车“唰”的一下就飞驰了过去，没有一点要停下来的意思。
陌名就这么怔怔地站着，直到…他听到了一阵哭喊声，以及一句骂声。
“什么玩意儿？！又把我的车给弄坏了！真晦气！！”
“妞妞！！！”
他就看着妇人跑向了那个躺倒在地上的身影，他愣愣地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他嘴唇微动:“妞，妞宝。”
他看着地上的小女孩，再看着快速离去的沾染着血迹的车，有些不知所措。
“我…”喉结微动，他快步来到妞妞身边，然后赶紧来到店里，让店主打急救电话。
店主冷漠地看了一眼，冷笑着道:“打什么？他们有钱吗？这么重的伤，还能救活？我劝你也别折腾了，他们弄坏了内环来的车，不被那些人找麻烦就算好的了。”
“她没有，不是她弄坏的。”
“谁管呢？”
“我说了！不是她弄坏的！不是她的错！”
“打救护车，快打救护车，我求你了，我求求你了。”
“我有钱，我有，给你…”
陌名焦急地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沓钱，拍在玻璃柜门上，他的嘴唇颤抖着，不停地喊道。
“我有钱，都给你，快，快！打救护车！快！！！”
老板看到钱，直接两眼放光，他急忙打了急救电话。
不过他没有直接把钱收走，而是只拿了几张，这个人是个疯子，而且这么有钱，说不定是什么大人物，他惹不起。
如果等会儿救护车的钱不够，天知道他会不会来找自己的麻烦。
他没有拿走女孩救命钱的原因，不是他有善心，而是担心被找麻烦。
陌名这个时候大脑已经一片空白了，一切都是他在凭借本能行动着，他过来看着妇人怀里的小姑娘，眼泪止不住地流，但是只有左眼。
他感到很无力，尤其是救护车来时，宣布救不活了，他就这么愣着，听着妇人的嚎啕大哭。
他没有说话，就这么抿着嘴唇，嘴唇都渗透出了血丝。
为什么？又是这样，为什么这么无力？
他一阵恍惚，看到了一个人，他提着酒壶，出现在他的眼眸中，然后看着陌名。
“很难受，很无力？”
“道理只是人类的道理，这个世界从来不讲道理。”
“编造缺陷来限制强者的强大，反噬？极限？…强者就是强到没道理，怎么说？”
“数术的五弊三缺？命越算越惨？不存在的，只是人们不愿意接受这种没道理的强大。”
“这个世道就是这样，恶人恶报？好人好报？不存在的。”
那个人喝着酒，就这么看着他，瞳孔的血色在扩大，陌名张了张嘴，却不知道怎么去反驳。
“我们能做的，只是保护好自己，保护好身边的人，以及，不让好人失望…多的，做不到，无能狂怒，有用吗？”
“不过是终日饮酒，日渐消颓罢了。妞死了，然后呢？你能如何，你最爱的人死了，然后呢？你生气了，觉醒了，拥有了最强的力量，但她还是死了，走了，离开了，你永远找不见她了…”
陌名的瞳孔开始涣散，整个人变得无力，他就这么无神地看着眼前的那个人。
饮酒的人，笑着看向外界，他看见天外出现了一剑，斩下的，是刚才杨花她们离开的方向。
“半神出场了。”
“你想如何？江心可能会死，杨花可能会死，李忘可能会死，你又能怎么样？”
陌名的身体动了动，他看着眼前的饮酒之人，随机眼神开始重新凝聚，他不希望再看见悲剧。
那一剑，破开了漫天的云雾，斩在大地之上，如同神明在世，整座城都出现了一道巨大的剑痕。
陌名朝那个方向奔跑而去，拼命地跑，他看到了好几张卡片飞向天空，他们还没事，这就是他唯一的念头。
他和他们还不熟，他只是想起了一些故人，已经记不住的故人，他不想再看到故人的离去。
两道刀气从不同的地上升起，斩向天上。
巨大的火焰与波浪破开云层，天空成了一片赤红。
然而远处天上的人又是一剑斩之，只一剑，刀气全无，他喃喃道:“郑氏双子？很出名？呵，今天过后，就是历史了。”
一剑剑斩下，一道人影也出现在了大楼之上，提着手中的剑看着这一幕，揉了揉眼睛道:“啧啧，真刺眼啊，他的剑看起来好帅啊，不愧是半神，不过我也不差，迟早成为半神。”
“江路野！！！你撑不撑得住啊？！！”那人朝路中间喊去。
被斩成两截的车爆炸出巨大的火光，映照着江路野的脸庞。
江路野一身的血迹，衣服已经彻底破损了，他抱着一道躯体，抬头看着天。
“啊！！！！！！！”
一声怒吼，无数的卡片出现，江路野的身体发出了巨大的光芒。
李忘趴在地上，浑身血迹，看着不远处的杨花，努力地伸手，想要握住杨花的手。
“杨花，对不起，咳咳…”
“我该早点说的，我咳咳…我喜欢，你。”
郑副会长手里握着一柄破碎的刀，断掉了一只手臂，他眼神暗淡地看着天上那道神光，神明，真的不可触及吗？
一张巨大的卡牌出现在半空当中，江路野用他的生命，点燃了一道光，无数的气息开始疯狂地涌动着。
关老头拖着残躯，不断地咳嗽着，虽然人老了，但是心未曾老过。
他苦笑着，一身金光绽放，老了，要死了，怕吗？怕，怕的要死，孙女还在等他回家给她做小木偶。
儿子女儿还在等他回家吃年夜饭，他们一直以他为骄傲。
要死了，总不能死得这么窝囊吧？
他点燃了一粒火光，赤色冲天而起，他浑身浴火，笑了笑。
不过，也只是让金色人影多出了一剑而已，凡人，渺小的虫子。
陌名最先看到的，是齐木和张山，齐叔就只剩半边身体了，他的怀里，是残存着一口气的张山。
一直不着调，只知道笑的小胖子，如今已经笑不出来了，他就这么哽咽着，想哭又哭不出来，他已经动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