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鸳鸯戏水(1 / 2)

元丰四年七月初六酉时,开封,同文馆。

大理寺丞王援如同上次那般,身着官服端坐于堂。

外围依然挤满了旁听的人,而且随着昨日究竟是“又岂在朝朝暮暮”更好,还是“只羡鸳鸯不羡仙”更好的争论持续在京城发酵,这案子的热度也越来越高,旁听的人只增不减,在馆外挤得水泄不通。

开堂前,有小吏过来跟堂上的王援耳语了几句。

王仲端感觉是在说他,因为王援眼神总是闪烁着,似乎老往他这边看。

而且,明显流露出震惊的意思。

王仲端侧头,看见王氏还站在上次那个位置,与他隔着五步远。

可能是这几天累了,王氏的头发没有怎么打理,发髻都有些松散,散乱的头发贴在脸上,尽显憔悴,但又别有一般我见犹怜的风味。

啪的一声,惊堂木落下。

王仲端不得不意犹未尽地收回了眼神。

“堂下王仲端,你可知罪?!”王援又拍了一次惊堂木。

“小的何罪之有?”

“上次鞫讯中所提及的香囊,你居然诓骗本官说不是你的?”

王仲端眉毛一挑,哼了一声,并未答话。

“经本府工匠仔细甄别,此香囊材质极为特殊,像是《山海经》中所述西王母亲手织出的火浣布,遇火而不燃,又与西域进贡之贡物相仿,市面上几无流通。”

“因此,本官差人四处寻访见过此布的作坊,总算寻访到了为你定制香囊的那家。他们认出次香囊,还说同样的香囊你已然做了三十二个!”

“所以,你还敢说这个香囊不是你的?!”

说到激烈之处,在堂下的王仲端几乎都要感到扑面而来的口水。

“这个嘛···寺丞说了不算。”王仲端出列后躬了个身子说道,“小的说了也不算。毕竟火浣布虽稀有,但也不是没有。”

胜券在握的王援猛地拍了一下惊堂木,斥问道:“那谁说了算?难不成要送御裁?你好好想清楚!”

“劳烦取一盆水来。”王仲端吩咐了一声。

水?

王援挠了挠头。

这家伙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只需一盆水,便可鉴别此香囊究竟是否为小的所有。”

王援犹豫再三,点了点头。

左右小吏便忙不迭地取来一盆水。

“烦请寺丞请带上香囊过来。”王仲端又发话了。

王援迟疑了一会,勉为其难地挪了几步,挪到水盆边上,手里拎着那个香囊。

王仲端对着水盆努了努嘴。

“寺丞请把香囊投进去。”

“啊?”

“投进去,便知是不是小的的香囊了。”

王援盯着王仲端,眼球不知道转了几圈,才不情愿地松了手。

香囊瞬间落水,溅起小小的水花。

在场的书吏和衙役们都不知道王仲端要干啥,也纷纷不约而同地也凑个头过去盯着那盆中浸湿的香囊。

外围旁听的人虽然看不到,但也按耐不住八卦的热情,一个个踮起脚尖,想探个究竟。

过了一小会,突然,不知道谁喊了一声。

“变色了!”

然后便是此起彼伏的叫喊声。

“绿了!”

“不是绿色!这是蓝色!”

“哎,有字!”

“赠萩雅?”

香囊表面,“又岂在朝朝暮暮”的前面出现了三个字:“赠萩雅。”

蓝色的字虽然不是很持久,但是很清晰。

现在轮到王援犯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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