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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东西她不想到处说,别人不为自己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她还想给自己的孩子积德呢。
陈玉蓉和石婆婆还有另外两个同事的妻子炒的很快,等到快要上桌吃饭的时候,方应看和赵楚江才过来。
“处理好了?”苏嫣掏出小手帕,给方应看擦了擦汗说:“没事吧?”
方应看闻着小手帕上的香味,不动痕迹的吸了一口,仿佛把刚才的那股浊气都撵了出去。他低声说:“处理好了,送到保卫科处理。”
“那个孕妇怎么样?肚子里的没事吧?”苏嫣到底还是有点惺惺相惜的感觉,孩子总之是无辜的。
不知为什么,方应看的脸上出现一股嘲弄的神态,这种神态一闪而过,苏嫣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她好的很。”方应看皮笑肉不笑地说:“说起来脏了你的耳朵。”
苏嫣好奇地说:“我就简单听听,你不需要展开说。”
方应看轻笑了一下,组织了一下语言说:“就是她丈夫瘫痪那日,别人过来通知她去医院,她正好跟野男人在床上打滚被抓个现行。有心人算算日子,加上她丈夫根本就不能人道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应该不是她丈夫的。”
“这...”苏嫣一时无言以对。
方应看压低声音说:“原本是要把她送去公安局,妥妥的通J罪。但是她的婆家人不同意,说她走了就没人伺候瘫痪了,就放过她一码。”
苏嫣说:“那她靠什么吃喝啊?”
方应看说:“她丈夫每个月有十五元钱,医药费免费,一直到他老死。照理说应该够了。后来大姑姐和婆婆每个月替她丈夫领了钱,每个月就给她五元钱。她——”
“她就只能偷?”苏嫣说:“...真是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
方应看伸手揉了揉苏嫣的脑袋瓜,压根不会跟她说,那个怀孕的妇女是她认识的侯雨苗。所有的一切都是侯雨苗自找的。
他只是叫苏智过来,把冰凉的汽水换成莲子银耳汤,送到她面前说:“都是小插曲,你来尝尝银耳。供销社今年新到外头采购的,咱们家还没买到吧?”
苏嫣借着他的手抿了一口,银耳汤里面放了糖,但不多。这样对苏嫣来说正好,就算喝一碗也不觉得腻。
她自己把银耳汤接过来,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喝了两口,方应看又不让喝了:“少喝点,一会儿吃饭该没肚子了。”
苏嫣被他成功的带跑注意力,不再去问外头的事情。
然而方应看不说这些,快吃完饭的时候赵楚江和钱大姐她们主动说起这件事。
方应看已经被人叫到另外一桌去喝酒,他坐过去以后滴酒不沾,推说妻子怀孕,他不能醉酒。
有人觉得他在躲酒,有人觉得这样做很对。怀孕的妇女万一有了突发状况,还得要丈夫清醒的送到医院,有问题容易造成不能逆转的后果。
苏嫣不管他一直瞟着她,自己专心听着八卦下饭。
“那个孕妇又哭又叫,结果被人带到家里一看,瘫痪的丈夫脏的一塌糊涂,她拿了钱也不照料他,就让他自生自灭。”
赵楚江刚从外头回来,捡着盘子里的剩菜吃:“看热闹的人跟着过去,看到屋子里有不少丢失的东西。小到袜子,大到锅盖。谁都没想到,原来还当过一阵子教师的侯雨苗居然是三只手。”
苏嫣听到“侯雨苗”的名字抬起头,还不忘扒拉一口饭,速速的嚼着。
赵楚江说:“现在正在联系男方的家人,把他接回家养着去。偷东西的侯雨苗就送到派出所。她大个肚子,这下得在牢里生孩子了。”
钱大姐摇摇头,叹口气说:“我倒是知道他们俩,原来也闹过一场,好像是在背后说别人的闲话,男的原先是研究员不能干了,就被调到挖井队,没想到还在挖井队里瘫痪了。”
朱谷粒坐在苏嫣旁边,她从盘子里抓起一把瓜子兜在手心里说:
“这事我听我家小喜子说来着。男的喝酒下井。正好带队的人不在,他操作不当,把机器掉下来,正好砸了下半身。场里觉得他可怜,发扬人道主义每个月给点小钱养着。没想到他媳妇还偷东西,怪不得要把他也送回去。一张床上睡不出两种人。”
赵楚江说:“临走的时候,侯雨苗还挺着肚子要找张怀井要抚养费。后来当着大家的面指认张怀井教唆她偷盗。也得谢谢她,张怀井在油田留不下来,有她的一份功劳。...得了不说他们了,反正俩人在油田待不下去了,以后咱们也见不着了。”
苏嫣学着钱大姐的样子摇摇头,长吁短叹了一下,然后见着小碗端过来半盘油梭子,她马上用勺子舀了一勺倒在自己碗里,一点对侯雨苗和张怀井的想法都抛之脑后了。
小碗说:“每桌都有油梭子,撒过盐了啊。”
油梭子是炸猪油出来的肉干,肥肉炸的焦黄,里面的油水都炸出去了,吃到嘴里有股焦香的肉味。
黄卫党今天是下了功夫,攒了五斤的肉票全换成五花肉炸成荤油炒菜。一道菜比一道菜香,剩下的油梭子也不自家留着,拿出来当加餐。大人吃着下酒,小孩吃着解馋,一时间天井下面比过年还热闹。
孩子们嘴里嚼着油梭子,兜里揣着喜糖,嘴里还有瓜子,到处跑啊闹啊,活跃出一片生机。
一顿饭过后,苏嫣慢悠悠的拿着一张靠背椅坐到天井下面吹风。赵翠兰敬酒的时候喝的是高粱酒,苏嫣没看出来她酒量还不错。敬完酒,大家闹了一会儿,见苏嫣在远处坐着赵翠兰走过来:“带你上我家看看,还没上楼吧?”
第68章
苏嫣摇了摇手里的蒲扇说:“好啊, 刚才过来的时候就应该上去的,结果先坐下吃饭了。”
朱谷粒收到方应看的委托,眼珠子不错的盯着苏嫣, 见她起来要往楼上去,就跟了过去。
赵翠兰笑道:“瞧瞧你的小姐妹,还担心上个楼我就把你给吃了。”
朱谷粒走在苏嫣的后面,看她哒哒哒地上楼梯, 无奈地说:“婶儿,你可不知道她胃口有多好, 我是担心你家被她给吃空了。”
“胡说八道。”苏嫣小脸一红, 抬起后脚跟要踹她。
朱谷粒躲了过去:“瞧瞧, 说她两句就开始尥蹶子。”
三个人说说笑笑的走到三楼,左手边第一间就是赵翠兰和黄卫党的新居。正好旁边的邻居要下楼,见到赵翠兰打了声招呼,说了“恭喜”。
苏嫣看到赵翠兰家的窗户下面用半个黑橡胶轮胎做了个花篮, 两头系着草绳挂在墙上, 里面塞着几丛塑料做的红花。看起来喜庆又有活力。
苏嫣用手摸了摸花叶子, 然后跟着赵翠兰进到屋子里。
“咦, 你不用公共厨房呀?”苏嫣见墙角有水泥砌成的煤锅炉,好奇地问:“这样安全么?”
赵翠兰说:“老黄说公共厨房里老鼠苍蝇到处都是,在那边做饭长期吃了对人不好。我们大人还无所谓,小燕还是个孩子,就该多注意一点。这边管的不严, 有好几户都这样弄了。别的同志也没意见。”
苏嫣觉得挺好的,她要是也住在这里别说厨房, 恨不得再这边自己搭建一个厕所。
“也是。”朱谷粒也说:“别的同志当然不会有意见,你不用公共厨房, 他们的地方也就大了。”
厨房同一边就是一间隔断出来的小房间。
房间里放着一张一米五的小床和一套桌椅。小房间的墙上还有一套漂亮的水果挂历。这个月的月份水果是西瓜。西瓜下面的数字上打着几排“X”。
朱谷粒不明所以地问:“这是小燕划的?她要记什么日子?”
赵翠兰笑着说:“我们打算明年夏天让她去年小学一年级,她天天盼着日子呢。”
“真好啊,转眼小燕都要上学了。”苏嫣说:“这日子一天天过的飞快,等她盼到上学的日子,上了一段时间保管就开始眼巴巴盼着放学了。”
赵翠兰说:“来,喝点水。这边有椅子坐一下。”
小燕房间对面就是饭桌。因为隔了个隔间出来,客厅比较狭小。但是还是一片喜气洋洋的景象。
墙上大红的一对喜字不说,电风扇上也贴着喜字。电风扇一打开,风吹着喜字“刷拉刷拉”的响,也像是再跟赵翠兰庆贺一样。
客厅的尽头就是赵翠兰和黄卫党的房间,苏嫣坐了一会儿,喝了口水,走到房间门口看了眼。
房间里装扮的简单大方。床头柜、梳妆台、大衣柜都有,床头还摞着六床厚被,堆着好高。被面上也被人放了个红喜字。
苏嫣看到床铺上还撒有“花生”“桂圆”“莲子”,她还没出声,朱谷粒嘴快地说:“怎么没有大枣啊,不应该是‘枣生贵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