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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三张桌子收拾的很慢,谁的肚子里都有怨言。张月如跟她妈的意思一样,这些碗筷应该让新媳妇收拾,怎么能让她们干?
她们摔锅摔碗折腾了许久,最后到底几点收拾好的,侯雨苗也不知道。
恍惚间,侯雨苗睡着了。
她梦到自己没有嫁给张怀井,而是嫁给了方应看,办了一场盛大的婚礼,兜里有花不完的钞票,所有人都簇拥着她,让她成为全岛都羡慕的女人。
睡梦中方应看的俊脸就在面前,她感觉有人在碰她,一睁眼看到张怀井那张丑脸。
侯雨苗气不打一处来,一脚把他踹到床下去了。
工人村外面,靠近海岸线,漫天的星辰压的低低的。
它们闪烁着光芒,在黑暗中发出一丝明亮。
沿着海岸线往里,有个大坡上去,挨着路边有一栋灯火通明的小洋楼。
小洋楼的前院喧闹了一天,在铺满银河的夜晚,安静了下来。
方应看被弟兄们灌了点酒,坐在沙发上醒了醒酒。
苏嫣蹑手蹑脚地走到楼梯折角,蹲下来望着他,甜甜地说:“你喝多啦?”
方应看很清醒地说:“没喝多,就是散散身上的酒味。”
苏嫣煞有其事地讲:“是该散一散,不然好臭的。”
方应看对苏嫣招了招手,苏嫣警惕地说:“我不下去。”
方应看把工人服外套脱下来扔在沙发上,似笑非笑地说:“那我上去?”
苏嫣小心脏乱跳了一下,小声地说:“但是你臭。”
方应看站起身往楼梯那边走,边走边说:“那我先去洗澡,你洗过澡了是么?”
苏嫣见他就穿着黑背心,一步步靠近。健硕的躯体明明白白地展现在眼前,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说:“洗的香香的了。”
方应看又笑了一下,苏嫣不知道他喝了酒傻乐个什么,就被他拦腰抱了起来:“听说鸳鸯浴洗起来更香,咱俩试试?”
苏嫣不信他的鬼话,可这个鬼话太动听了些。
她把小脸埋在方应看的颈间,可以触碰到颈部勃发的动脉。随着他的心跳,这里的脉搏激烈又强劲。
方应看照着手底下的小屁股拍了一下:“想什么呢?都快笑出声了。”
苏嫣抿着小嘴,虚伪地说:“你掐到我的痒痒肉了。”
方应看低头看了眼腰上的手,低声说:“这就不行了?待会用的力气更大。”
苏嫣小脸通红。
事实证明,小雏鸟就是小雏鸟。
她以为她跟她家毛毛完事,最多两小时,还能把剩下的猪肘子热一热当宵夜吃。
万万没想到,起起伏伏,眼睛一睁一闭、一闭一睁,鸡它娘的叫了。
宵夜没吃上猪肘子,自己被吃了个溜干溜净。
苏嫣奄奄一息地瘫在床上,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弹了。
方应看还在她耳边确认般问:“嗷嗷,咱们七天婚假是吧?”
小看自己家毛毛,惨被反噬的苏嫣推着他的胸口,嚎着:“滚开,我明天就要去上班!”
方应看不但不退,反而倾身过来,言语中都是危险的味道:“还有力气?”
新婚后三天。
苏嫣带着陈玉蓉等人在岛上玩了个遍,新婚的小妻子气色好的不行,娇艳欲滴,走到哪里都惹人注目。
她自己不觉得,还是随性的穿着吊带工装裤,里面陪着粉格子衬衫。就是在外面多罩了一件蓝色工人服。
玩过以后,陈玉蓉还惦记家里那口井,打算跟着巴士车和同村的人一起回去。
苏嫣也不挽留,反正对她来说离得不算远。陈玉蓉娘仨也认得她的家门了,想来随时都能来。
将娘家人送上巴士车以后,她转头就跟朱谷粒约着到县里去采购。
不急不行啊,别人家的冬粮准备的差不多了,她家的还没开始准备呢。
石油岛上有一个小县城,县城里住着岛上的原住民,人数不多,也就两三万人。
大家日子过的很苦,岛上开发以后,大家都依赖着油田生活。
种地的把农作物卖给油田的人,打渔的就把捕捞的海鲜卖给油田的人。还有有点手工技术的,会编织渔网、会织布、会做些小工艺品的,全都等着跟油田的人交易。
十来年过去,这边就发展成一间大的农贸市场。只是里面的摊位都是流动的。
岛上资源出名的匮乏,油田领导对岛上的管理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像外面紧抓“投机倒把”,多少有放大家一条生路的意味。
对流动的农贸市场,油田领导,如杨中华与方应看二人的意思相当一致。仅允许岛上原住民进行必要的经营,其他人等,包括油田的工人与家属,只允许买,不允许卖。
这也是为了油田本身着想,免得有的人起了坏心思,把属于油田的财产暗地里倒手出去,出了事情可就不是一般层面上的了。
方应看说是有婚假,归根结底不可能一休到底,中途还得去办公室上班。
周桂喜骑着侉子带着苏嫣和朱谷粒到了市场里。刚过完秋收,大家手上有了余钱和余粮,农贸市场里来来往往的人真不少。
“外头这块是卖海鲜的。”朱谷粒跟苏嫣介绍说:“往里面有几个摊位卖水果,再往里面就是卖苞米饼子、炸鱼、锅贴的。最里头还有布匹和生活用品之类的。”
苏嫣这下真像个小土包子,她张着小嘴,闻到空气里油炸的香味。
身边还有川流不息的人群,她震撼地说:“咱们岛上居然能有这么大的市场。”
朱谷粒说:“走吧,当你开开眼界。”
周桂喜把她们送到这里就到别处办事去了,晚点再来接她们。
朱谷粒怕苏嫣走丢,挽着她的胳膊说:“这才哪到哪儿啊,再往里头走还有演皮影戏和杂耍呢。我告诉你,卖小东西的都在外面,往里头还有卖衣服鞋子和二手家具的。”
苏嫣跟着她往里面走,果不其然,穿过两条小路,就看到路边有抖空竹的人。
这人年纪三十多岁,抖空竹的手艺特别好。
双手握着杆子,抖动空竹做出各种各样的技巧。他做的空竹中间还穿着哨孔,旋转的时候发出嗡嗡的声响。
“鹞子翻身!”
“飞燕入云!”
“张飞骗马!”
苏嫣目不转睛地望着那人,嘴里跟着其他看客一起发出脆脆地叫好声。
等到对方表演完,就拿着小铝盆开始绕圈要钱。小铝盆里黄黄绿绿的分子钱。
那人走到苏嫣面前,看到她和朱谷粒的穿着打扮就知道一定是油田的人。油田的人有钱啊,于是他就颠了颠小盆示意。
苏嫣慌了,她兜里没零钱啊,就带了一张大团结。
她正想着找朱谷粒借点零钱打赏,朱谷粒豪爽地从兜里掏出一毛钱,扔到小铝盆里:“给,我俩的。”
那人开口谢了谢,转头跟苏嫣说:“瞧瞧你姐们,比你够意思多了。”
这人怎么说话呢。
苏嫣不想看了个抖空竹还被人CPU,花不花钱都是她的自由,总不能真让她扔张大团结出去吧?她宁愿当葛朗台也不想当冤大头!
苏嫣气呼呼地翘着小嘴,朱谷粒勾了勾她的嘴巴说:“小新娘要挂酱油啊?”
苏嫣说:“等我回去还你五分钱。”
朱谷粒哭笑不得地说:“这有什么好置气的。来来,那边还有做油炸大果子的,我请你吃。”
苏嫣心想:我这样雄鹰般的女子怎么能欠别人钱?
但给台阶还是要下的。
她不知道“大果子”是什么,好奇心驱使她把小嘴巴抿上,跟着朱谷粒穿越人群往里面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