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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有了苏嫣的保证,陈玉蓉的脸上可见的放松了许多。

“去吧,走之前把药给妈。”陈玉蓉笑着说:“听你的话,我也要努力做一个逆流上进的榜样,不再自怨自艾。”

大闺女的乖巧懂事,让陈玉蓉学到不少曾忽略的东西。没有什么是家里人拧成一股绳过不去的关卡。

苏嫣跟家里人一起吃完早饭,和弟弟妹妹一起离开家。

他们来到村集体的土地上,苏智和小碗又要开始砍高粱。苏嫣看着歪倒在地上,蒙上一层沙土的庄稼心疼。这里人本就贫苦吃不饱饭,还被糟糕的气候折磨,着实是命苦。

苏嫣走到今天要卖的韭菜地里,掀开塑料大棚走了进去。

里面又闷又热,还不透气。加上有股农家肥的臭味,让苏嫣很是不喜。

佟大姨在里面往担子里放韭菜,她问苏嫣:“诶,你咋地过来了?今天不卖菠菜了?”

苏嫣说:“昨天那些是最后一点,村干事跟我说了,让我和你一起尽快把韭菜卖完,然后参与秋收高粱。”

“喏,那边已经收拾好的,你装上吧。”

佟大姨见大棚里没有人,拿着镰刀一边割着韭菜根,一边说:“那咱俩慢点卖,能少干一天活就少干一天活。”

这种偷奸耍滑的行为在集体里是不允许的,然而抢收高粱的活实在不是人干的。

高粱杆粗又沉,高粱的叶子还割手,背在背上高粱的穗儿还容易灌在身上让人瘙痒。对于难得洗澡的人来说,是莫大的煎熬。

苏嫣的弟弟和妹妹在干这个活,苏嫣太知道里面的苦衷。弟弟妹妹今天跟她一起过来的时候也在劝她磨洋工,别去割高粱。

苏嫣听到佟大姨的话没做声,她到底还是想帮着弟弟妹妹干些活。看着小碗手心磨破了又长起来的水泡,她是真没有心情磨洋工。

苏嫣闷头把担子放在佟大姨看不到的地方,角落里已经有收获好的捆扎妥当的五十斤韭菜,苏嫣就跟自己的韭菜混在一起,放在担子上说:“要我帮你不?咱们一起走。”

“好了好了。”佟大姨见苏嫣还是一副上进的态度,摇摇头说:“走走走,你莫到集体告我偷懒就行,刚才的话算我说的梦话。”

“不能的。”苏嫣笑了笑,轻轻柔柔地说:“你要是想偷懒我帮着你卖都行。”这样她就更方便把自己的韭菜浑水摸鱼在里头了。

佟大姨说:“要不得啊,这个活已经很轻松了。你家旁边的李海平发扬风格还在挑粪呢,见到我眼睛都红了,我可不能让她抓到我的小尾巴。”

苏嫣也不想跟李海平一起去卖菜,就说:“那咱们表现的积极点。”说着俩人相视一笑。

她们俩一人挑着五十斤韭菜,在地里做登记的干事面前打了个照面,就往市集里去。

原本一个礼拜两天的市集,因为秋收的缘故,这些日子每天都有。

这可就难为初来乍到得苏嫣,每天都要挑着担子走十多里的路到镇上去卖菜。来来回回脚趾都磨出血泡来。

今年经济不景气,收农作物的人下来的都少。连带着辛辛苦苦种出来的高粱米又贱卖。

眼瞅着秋天过了就是寒冬腊月,苏嫣可不想在四处漏风的泥巴房里冻的哆哆嗦嗦。她得准备一床宣软的棉被还有一些机动资金才好。

她们还是在原来划分好的地上,铺好化肥口袋,把韭菜一扎扎摞好。

大半个小时过来,佟大姨手上的韭菜已经有些蔫吧了,她再看苏嫣面前摆放的韭菜,整整齐齐的面对着来往的人们,一根根叶尖上都要滴出露水来。

苏嫣从布兜里掏出一个瘪角的铝水壶,往手心里倒了些水,往韭菜上面掸了掸。

佟大姨见了,恍然大悟,怪不得她的韭菜新鲜,原来是洒水的缘故。

可水这东西太金贵,佟大姨舍不得用,韭菜蔫吧就蔫吧。

苏嫣偷偷瞟过去,看到佟大姨的视线转走了,这才松了口气。

她伸手把压在地面的啷当着叶片的韭菜拿到手上,只是放在手心里轻轻握了握,疲卷的叶子顿时像是鼓足水分,从根部瞬间滋养到叶尖。

要不是她及时把韭菜放在其他韭菜当中,而是继续使用她的“特异功能”,韭菜被镰刀砍断的根部,定然会长出细细的绒须。

要不怎么说呢,苏嫣冒然来到这个世界,心中却很有底气,就是因为她这项强大的“特异功能”。

苏嫣给这招儿起了个名字,简单粗暴“养就活”。

不管是什么植物,只要还有一丝生命气息,就会在她的手上生根发芽茁壮成长。

托家中锅下有井的缘故,她的家人都没往“特异功能”这上面想。

半死不活的板栗树会重新结果,谁家都种不活的韭菜根,全都以为是井水滋养着缘故。

苏嫣没打算跟他们说这个,这种看家的秘密,越少人知道越好。并非是不信任家人,而是对家人来说,这也是一种变相的保护。

要是她种植植物的事情被发现,大不了家里人异口同声说是井水的缘故。

若是她本身的“特异功能”被发现,要是被送往什么地方做人体研究可就完了。就算没变成这样,被村集体里的人发现,关在什么地方做人肉肥料,逼迫她帮他们催生植物,也不是什么好事情。

她没什么伟大的志向,只想在这个世道上,如父亲所愿“小满”的生活就行。人不为己天地诛,这年头自私点准没错。

不出苏嫣所料,她的韭菜卖的很快。从家里私带来的韭菜顺利的混在里面,一分二一斤,卖了十斤出去,得了一角二分钱。

到了下午,苏嫣的肚子已经很饿,今天天上没有风沙,她可以早点回去赶着吃大锅饭。

“怪不得你念念不忘,长得妖妖娆娆的啊。”一个女声从头上传来,苏嫣抬起头看到一身绿军装的女同志,正在对她上下打量。眼神里透露着轻蔑和不屑,这位女同志的身边站着的正是张怀井。

苏嫣皱着姣好的眉,一下就知道对方的身份——张怀井的姐姐,“苏嫣”嫁过去,拿着当姑奶奶伺候的张月如。

这个张月如可是把姑姐的身份利用到极致。

她丈夫是入赘到张家的,她们一家四口好似寄生虫在张家居住。先是吸张怀井父母的血,然后吸的就是“苏嫣”的血。

面对“高攀”到贫下中农家庭的“苏嫣”,张月如总会趾高气昂地使唤她。仿佛“苏嫣”披着红盖头进到她家门,不是嫁进来做媳妇而是签了终身制的长工。

这么来看,张怀井只是有个想要娶“苏嫣”的态度,这位大姑姐就迫不及待地过来给下马威。

而张怀井站在她身边一声不敢吭,完全没有在“苏嫣”面前指点江山的架势。

若是非要说“苏嫣”能看上他哪里,应该就是在贫瘠的知识土地上,张怀井还能写出一手好字的缘故。

苏嫣一见到张怀井,生理上就有些厌恶、想吐。书中的“苏嫣”度过的悲苦一生的记忆,汹涌澎湃的席卷着她的大脑。

苏嫣再抬头看到文弱彬彬的张怀井,熟悉又恶心。这不是陌生人能够给与的记忆,这他娘的完全像是面对阴魂不散的“前夫”。

苏嫣没想到自己的反应能这么大,应该是这具身体带来的体验感。

苏嫣闭了闭眼睛,想起之前“苏嫣”答应了张怀井在一起处对象的事。

她唇角勾出一丝冷笑,张怀井能背叛“苏嫣”,当一个养姘头的渣男,她完全可以不守承诺当个“渣女”吧?

苏嫣站起来,她一个二十岁的姑娘,面对着“苏嫣”二十九岁的前任大姑姐,细声细气地喊了声:“伯母,您来了呀。”

她的确应该激动,没有那位女同志愿意被不喜欢的人一下叫老二十岁。

张月如鼻子里喘着粗气,硬挺着要维持体面的态度。她家里是北沙镇上人,可比村子里的妇女要有见识多了。

她扯了扯绿军装的衣摆,耷拉着眼皮看着面前苏嫣灰布衣服和半旧的蓝工作裤。苏嫣打扮的很土气,就是绝好的样貌扎她的眼。

张月如皮笑肉不笑地说:“你就是苏嫣?牙尖嘴利的,这样跟我说话,与你一点好处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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