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钟离终离42（1 / 2）

李若若的回答让十公子的双眸亮起一道微光，他眉间一松，让本就略显年幼的脸更加的稚嫩，他稍稍上扬的唇角，与那双突兀的黄色妖眼很不搭。

十公子脸上的变化更是让李若若心中一紧，他明明还只是个孩子。这样想着再仔细一看，他的身躯瘦弱，四肢纤细，肩膀十分单薄，身高也仅仅只到秦日的下巴。

当初在思君楼时，他还穿着量身定制的华服，说话方式也很老成，所以显得年纪好像还大些，但现在他身上穿着秦日的旧布衣，头发也变成短发只到肩膀，似女非女的脸庞正是因为还没完全长开导致的。

“李若若，你可去过北边的边境之地？”十公子的声音响起，他视线转向洞顶，似在努力回忆着。

“没有。”李若若老实回答。

“那边，很冷，冬天很长，庄稼一年只有一茬，若是碰到天灾或是宇文族的士兵，一整年都不会好过，饥饿寒冷都还算好的，最危险的是你周围的人。”

他的声音一顿，黄色的妖眼在眼眶内一转，目光空虚，默然问道：“李若若，你可有食过人肉的味道？”

李若若的指尖一抖，嘴角却挂起无所畏惧的笑容道：“半人半妖的肉倒是吃过。”

她心想：这还真得谢谢萧霖，若不是她，恐怕自己这辈子都不会有这种体验。

只见十公子先是一愣，而后轻笑一声继续道：“啊，差点忘记，你本也不是普通人就是了。”

随后听他继续说：“我逃出来，一路往南，饿了就吃路边的草，渴了就喝雪水，我带着比我小两岁的弟弟，就这样一直走一直走。”

听的李若若双手握拳，那个比他小两岁的弟弟，应该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有一天夜晚，我们睡在树下，半夜我的耳边响起沉重的呼吸声，我害怕的不敢睁眼，但是它早就察觉到我醒着，它就坐在我身旁，看着我。直到我睁眼，它长的可真好看，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狼。”

十公子的声音逐渐激动，他眼都不眨一下的盯着头顶镶嵌着夜明珠的洞顶，陷入回忆中。

狼妖盯着眼前的两个男孩，眼神透着嫌弃，太瘦了，连塞牙缝都不够，要不要吃还是考虑一下，若是在周围引起骚乱，会被除妖师发现。

“呐，你要吃我嘛？”其中一个男孩竟然睁开双眼，直愣愣的看过来，他的双眸透着光。

哦，有点意思，这个男孩有灵视，是个有天赋的，要不现在就吃掉他，省的长大后变成除妖师，再回来就是个大麻烦，狼妖心想着。

“你若是要吃了我，记得也把他吃了吧，若是留他一人在这世上，还不如让他随我一起走，能死在你嘴里，也总比死在他人嘴里好。”男孩看了眼身旁的另一个小男孩轻声道。

哦？更有意思了，弱肉强食本就是基础的规则，他竟然宁愿死在我口中，也不愿自己和另一个男孩死在他人手中，莫不成他觉得我比那些人要更好些？

到底是什么样的环境能让一个人害怕另一个人，甚至比我们妖物还觉得恐怖，嘿嘿，有点意思。

“小子！”

“哇，你还会说话！”

“废话！你以为我是什么？！这里可是我的地盘，你要想在这里休息就要付出代价。”

“你要吃了我吗？”

“哼！吃了你没意思，你既然能看到我，就说明你是个有天赋的人，同我做个交易吧，我可以让你活下去。”

“交易？”

狼妖靠近男孩，嗅了嗅他和他身边的另一个男孩道：“如果你愿意把你身旁的这个男孩献给我，并与我缔结契约，我会帮你捕猎让你活下去，并且保护你不受其他人的威胁。”

狼妖向后一退坐在地上，狡黠的一笑，又道：“或者你作为代价死去，我会帮这个男孩捕猎并送他吃的，不过他可能看不到我，所以我只护他两个月，小子你要选哪个？”

你不是害怕他独自活着，那么就让你独自活着，你会怎么选呢？

男孩目光一动，摸着身旁另一个男孩的头，低头在他的脸上落下一吻，抬眼看向狼妖，满目的坚定。

“我选择让他死。”十公子张口淡淡的回答，他的声音在洞窟内回响，是那么的冰凉孤寂。

“你牺牲了你的弟弟。”李若若咬牙怒道。

“没错。”十公子看向她，声音依旧十分平静，嘴角却挂着狂妄的笑，他继续说道：

“与其让他同我一样活在这样的世间，我宁愿他死在它的口中。而那天的晚上，我就这样看着，亲眼看着他被狼妖撕开，咬裂，鲜血溅在我的脸上。他的液体流出，淌在草地里，而我就这样看着他被一口一口的吞掉。啊，他明明那么瘦，那么娇小，可是看上去依旧是那样的多汁。”

李若若的呼吸一滞，猛的起身，来到洞窟山壁旁的一个架子前，取下一把漆黑的剑，唰的一声将剑拔出，重新回到石桌前，她用剑尖抵在十公子的胸前，只需用力一刺，她便可以让他摆脱。

“杀了他！”

“李若若杀了他！”

“动手！”

“快！刺下去！”

小洞窟内的妖物看热闹不嫌事大，均在催促李若若动手，它们逐渐躁动不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