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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春大口啃甜瓜,一面含糊道:“随便什么都行。话说舒隽你稀奇古怪的东西好多,刚才那首歌也是你唱的?叫什么名字?怪好听的。”

  舒隽扶着下巴懒洋洋地靠在藤椅里,微微一笑:“小葛喜欢?那晚上去我房里,我再唱,只唱给你一人,别人想听还听不到。”——这是典型的恶作剧毛病发作,要做坏事了。

  杨慎清清嗓子,淡道:“多谢舒公子邀约,我二人不敢叨扰晚饭,略坐一会便走。”——这是典型的岔开话题外加暗暗警告。

  伊春继续扑哧扑哧吃甜瓜,好像什么也没听见。——这是典型的……不是装傻就是真傻。

  舒隽状似无意地说:“反正你们没事,我也没事,何不在这里逍遥几日,非要去外面喊打喊杀?”

  杨慎面色一凝:“……你知道我们与晏于非结怨?”

  “我怎会知道。”他笑了,“只不过那天在储樱园遇到小葛,听说她为晏于非做事,隔了没两天你们又离开了。晏于非那个人向来小气,不说杀掉你们,给点苦果子吃是正常的。”

  伊春赶紧吞下嘴里的甜瓜:“舒隽,你是在帮我们?谢谢你!”

  舒隽别过脑袋,淡道:“我怎会帮你,莫要多想。”

  伊春毫不在意,把沾满了甜瓜汁的手往他肩上一拍:“别这么说,我知道你人不坏,就是嘴巴刻薄些。”

  舒隽皱眉看着自己肩膀上一大块污渍,再抬头看看她,因着她两眼亮晶晶的,他觉得自己又有点说不出话来。

  他也见过很多人,从小到大认识的人里终究是狡猾自私者居多,江湖上有谁不为自己谋利。从什么时候起,“侠”这个字变了味道,学了点功夫的,带了武器的,在江湖上混闯了几个年头的,都敢自称侠客。

  他还见过许多聪明人,有人过目不忘,有人文采绝艳,有人谋略一流。

  他总是可以将他们分类,有的归入可以接触,有的归入不可接触。

  刚见到葛伊春的时候,他将她划入不用接触的范围。

  一个脏兮兮的丫头,天真的要命,以后闯荡江湖必然是要惹大麻烦的,和她接触也只会让他麻烦不断。

  不过他好像错了。

  她实在不能用“天真”二字就简单概括了去。

  要怎么形容才最为恰当?

  舒隽扶着下巴仔细打量她,从头看到脚,再从脚看到头,像是恨不得把衣服也脱了仔细看个透,完全无视杨慎冰冷的目光。

  她有侠气……也不尽然,因着年纪小,到底还是鲁莽居多。

  她很聪明……也不正确,依稀是很混乱的聪明,时而慧时而呆。

  她是个未知体,难得在这个乱七八糟的江湖上活得利索快活,像一阵风。她看着像没有心,谁也伤害不了她。也可能她的心很大,很广阔,那些小小恩怨并不被她放在心上念叨。

  她实在很矛盾,很有趣,很让人舍不得放手,想多看看她,多了解一些。

  舒隽忽然露齿一笑,笑得暧昧极了:“小葛,我好像越来越喜欢你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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