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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春说:“你别怕啦,我都不怕你怕什么。一点都不疼!”

  足有两寸深的刺伤,说不定还伤到了筋脉,怎么可能不疼?杨慎咬了咬牙,低声道:“师姐,以后我要是再被掳走,只能证明我无用,你不要再涉险来救我。”

  她微微一惊:“你是我师弟啊,我怎么可能不救你?这是什么话!”

  “我自己无用,不该牵连别人。技不如人,就该拱手让出斩春剑,师姐你若是继承了斩春剑,便替我报仇吧。”

  伊春再也忍不住回头看他,映入眼帘的是他惨白的脸,那神情,像是要痛哭出声似的。

  她轻声说道:“羊肾,只是一点小挫折而已,你别垂头丧气。要相信自己一定能继承斩春,一定能报仇。”

  杨慎只觉眼里一片热辣,急忙用手捂住,不想让任何人看到自己软弱的流眼泪。

  手上一暖,是她用力握住了,头顶被她摸了两下,很笨拙的安慰方式,她的安慰话也很笨拙,翻来覆去只有两句:“别难过,别多想,现在不是好好的吗?都好啦都好啦。”

  是谁说她迟钝粗鲁,其实她温柔又细致,只是不善于表达,傻乎乎的。

  杨慎把额头贴在她手心,声音颤抖:“……师姐,如果只有一个人能得到斩春,得不到的死路一条,你要怎么办?”

  伊春愣住,隔了半天,才犹豫着说:“不会吧?得不到的人就要死?”

  “我只是说……假如。”

  “哦,那我会努力得到斩春剑,然后护着你,不叫任何人来杀你。”

  回答得毫不犹豫,想也不用想。

  杨慎竟有种想微笑的感觉。他紧紧握住伊春的手,低声道:“那……我也是。师姐,我绝不会让任何人来杀你。”

  伊春为难道:“喂,真的是假如吧?这么危险的想法,你怎么想到的?”

  杨慎擦了一把脸,终于把头抬了起来,眼睛还有点红,但方才面上那种近乎绝望的神情已经消失了。

  他露出一个有点羞怯有点得意的笑,轻道:“给我五十文,我就告诉你怎么想到的。”

  ……此人以后必然要钻进钱眼里不得超生。

  一场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风波暂时就结束了,伊春在客栈养伤的时候,偶尔想起遇过的人,狡诈善变如舒隽,仗势欺人如逍遥门,还有那个看着很眼熟的蓝衣公子,每个人似乎都复杂的很,与她十五年来单纯的生活完全不同。

  江湖果然是个乱糟糟的地方。

  她开始想念减兰山庄里的一切,唠唠叨叨却很疼爱自己的爹娘,严厉冷酷却公正无私的师父,甚至连墨云卿恶声恶气都觉得好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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