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相隔43(1 / 1)

李梅和母亲吵了起来,“我任性,我跋扈都是你的功劳,没有你的教育我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妈妈一巴掌落在了李梅的脸上,看着这个自己娇生惯养的女儿,从小没受过一丁点委屈,庄戎的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李梅惊讶的摸着自己的脸颊,和妈妈扭打着…任凭女儿推搡着自己,大脑像演电影似的,丈夫终日忙碌着工作,骑着自行车带着生病的李梅,孩子体质差,三天两头感冒发烧,诊所是她们娘俩的常客,三岁,五岁,幼儿园,小学,中学,五千多个早晨想吃什么就给做什么,终于长大了,大学,工作,成家,李梅狰狞的面孔让庄戎感到陌生,这是自己倾注了一生爱的女儿吗?瞬间头像灌满了铅,有一把锤子在大脑空间不停的敲打着,一下一下…

庄戎走了,死于突发性脑溢血,救护车到来的时候,人已经走了,医生摇摇头叹息一声,李梅哀求着大夫,一定要送到医院抢救,耿华和岳父赶到医院,护士没说话,把他俩带到了抢救室,一块白布盖住了床上的人,李梅蜷缩在床下,大声的哭喊着,凌乱的头发,惊恐的眼神:“我害死了母亲”…

受不了突来的打击,李局长晕倒了,庄姨的丧事在我和耿华哥的操持下进行着,今天是下葬的日子,骨灰盒放进墓地的瞬间,李梅发疯的哭喊着,爬到墓碑前,正在燃烧的香突然灭了,一阵阴凉的秋风飞过来,一股旋风加速的转着转着,越飞越高,像一条蛇在上空盘旋着,呼--呼--,狂风呼啸,大树在狂风中摇晃,一条条树枝就像一条条狂舞的皮鞭在空中抽打着。

参加葬礼的亲人们惊恐的看着这一幕,李梅不停的磕头“妈,别打我,我错了,原谅我吧!”耿华哥点燃了一根新香,拜了三下,“放心的去吧,家里我会照顾好,李梅我不会扔下,爸也不会不管!如果泉下有知,您也时不时的回家看看”真是不可思议的事情,旋风向着西边刮去,只有李梅还狼狈的趴在墓碑前,面颊红肿着,满脸的鼻涕眼泪,呜呜的哽咽着…“嫂子,节哀吧,和我哥好好过日子,庄姨也就放心了,”扶起李梅,亲友们已经陆续下山了,我安抚着她向着山下走去…

母亲打电话说让我在宿舍住一个礼拜,媳妇怀孕,庄姨走的不甘心,她说得找人帮忙做一场超度,要么他家以后不安生,从小在村里长大,这种事听的也多,在老家,谁家有事,母亲都会被请过去,上大学后告诉母亲这是迷信,母亲说“世事皆有因果,没有无缘无故的灾难,凡事都有因,没有不明不白的报应,自然都有果”慢慢你会明白这句话的道理,当时我还挺惊讶,世界万物,好多事情无法用语言去描述,母亲的话,我不反驳,照着做就是,她有她的道理…

几天后下班,耿华哥打电话让我去他家,反正现在也不敢回家,索性过去,龙湖天苑离教育局有三公里路程,坐公交车两站地即可,下车附近有一条农贸市场街,我边看边走,买了一只大公鸡,敲开耿华哥的家门,家里的情景呈现在眼前,“地上有摔碎的碗,煮熟的面条散落一地,摔碎的玻璃水杯渣子整个客厅地面都有,李梅在沙发上蜷缩着,披头散发眼睛无神的瞅着门口,听到大公鸡咯咯的惊叫声,李梅坐了起来”,大白天的这是怎么回事?李梅缓缓说道,“刚办完丧事,爸还在医院,早晨护工打来电话说我爸想吃馄饨,还告诉说冰箱里有妈生前包的馄饨,让我煮好送过去,妈过世这几天我没怎么合眼,躺到床上一点也不想动,就和护工说,你去早点铺买点就行,说完就又睡了过去”…

梦里我看到了母亲,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披头散发,手里拿着一根鞭子,使劲的抽打着我,在屋里我东躲西藏着,无路可逃…

耿华哥说下班回家看到一片狼藉,李梅在地上躺着抱着头抽搐着,满脸痛苦的表情,“我喊叫着她的名字,没有反应,下意识的去推搡她的身体,边喊边摸她的手,谁知道,李梅睁开眼睛,说你总算回来了,”我能听的到你的叫声,可我无法出声,好像自己置身于一片荒无人烟的沙漠,狂风大作,在你抓住我的手的瞬间,好像什么都看不到了…随之醒了过来,李梅惊恐的诉说着,免起袖子胳膊上有鞭打的红印子…就在刚才我进门的瞬间,听到咯咯的鸡叫声,才彻底从梦魇里走了出来…

耿华哥已经把地上打扫干净,“你陪着你嫂子,我去炒俩菜,咱们一会儿喝点酒”,李梅从沙发上挣扎着站了起来:“明子,你别笑话嫂子,嫂子也从来没拿你当外人,你进门的瞬间,我感觉身上轻松了许多,我不迷信,可今天白天我自己在家的感觉真的用语言无法表述,在一个密闭的空间里,自己的身体自己无法控制,母亲抽打的痛感现在还有,就好像有一个人捆绑在我的背上,压的我喘不上气来,使出全身的力气想爬出去,可身体却无法动弹,任由母亲抽打着我,直到耿华回来,我能听见他在叫我,可我想张口就是无法回应,直到他抓住我的手,我才从那个空间释放出来…李梅痛苦的述说着白天发生的一切…

爸爸不会原谅我,母亲也不会放过我,李梅喃喃自语着…

我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安慰李梅,静静的听着她无力的述说,那个张扬跋扈的李梅看不到了,耿华哥的厨艺不错,“”尖椒肉丝、大葱豆腐、糖醋花生、酸辣土豆丝”,麻溜的摆在了桌上,我帮着拿着碗筷,“嫂子:过来喝杯酒压压惊,明天我和母亲打电话,公鸡咱们也别宰了,就绑在椅子腿上吧,今晚应该不会有事了,”我煞有介事的交待着,耿华哥笑着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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