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聻(1 / 2)

自宁古县回来以后,除去接了几个扎纸花的订单忙乎了两天以外,其余的时间都在恶补爷爷许大昌生前留下的各类书籍。

小时候,常听爷爷说起他年轻时投师学艺的经历。

那时的爷爷许大昌是一名木匠,常年带着一根凿子和一把手锯走南闯北。

赶上哪个村里建屋弄瓦,他就毛遂自荐前去帮忙,等房子建起来后,凭着屋主给的赏钱糊口度日。

那时民间正赶上大旱灾,粮食减产,饿死了很多人,别说盖房子了,原本好端端的房子也是十室空一半,单凭着木匠的手艺,任你凿子耍的出神入化,也难以糊口。

那年月,倒是死人的钱十分好赚。

在南方一个叫十堰沟的村子,年轻的许大昌终于饿倒在一间棺材铺前,凿子和手锯早就卖了换干粮。眼看着奄奄一息就要去见阎王的他,被那间棺材铺的瞎掌柜施舍了一碗米汤续了条命。

从那天起,许大昌便留在那间棺材铺里跟着毛姓的瞎掌柜学起了扎纸人、纸花的手艺,倒也不要工钱,仅是填饱肚子就已经十分满足。

听那姓毛的瞎子说,他本来姓茅山的茅,由于躲避仇家,一路逃到十堰沟子村安家落户,那双招子,也是被仇家夺去的。

当时许大昌还纳闷,咋还有人姓茅房的茅?

每当他疑虑时,毛瞎子总是一边喝着廉价土窑烧酒,一边取笑他没见识。

据说早在汉代时,陕西咸阳,有茅氏三兄弟,兄茅盈,二弟茅固,三弟茅衷。

兄弟三人终于在一日间看破红尘,提笔写下“春日才看杨柳绿,秋风又见菊花黄,荣华终是三更梦,富贵还同九月霜”的感叹后,归隐山林,寻仙悟道。

他们披星戴月,餐风宿露,昼夜兼程,行至黄海之滨,见一高山,林木参天,绿荫蔽日,芳草如茵,香茅遍地,便留山隐居,修道养性,采药炼丹,济世救人。

日久,茅氏兄弟,终成正果,名列仙班。

后人因此建了座三茅道观,尊称他们为三茅真君,将他们隐居的句曲山改名为三茅山,茅山道士由此得名。

从那时起,慕名来山学道、求医者,不绝于途。

三茅真君仙逝后,人们感恩戴德,建庙山巅,塑像供祀。此后,又将句曲山改称茅山。

后来民间一直都有种说法,叫做“南茅北马”,南茅指的自然是三茅真君流传下来的驱鬼、辟邪、祈福及风水之术。

而北马,指的便是北方的出马仙。即人们认野仙作师,供奉某种信物,出马时得到野仙身上的某些能力,或者是说请野仙上身,俗称也叫跳大神,或是请神上身。

最早出马仙流行于金朝的萨满巫祝间,常用的是一种类似萨满驱鬼辟邪的密法。

就像这次宁古县一行,那杨姓一家所犯的忌讳,便是出马仙里的黄仙,俗称:黄皮子。

话说回许大昌,跟着毛瞎子学了几年茅山道术的皮毛,在毛瞎子病逝将之埋葬后,便背着两大捆写符箓用的黄纸,肩扛一根招魂幡,一路从南到北,一边沿途给需要的人家做着白事,一边回到北方老家。

这次北返与上次南下不同,上次凭着木匠手艺南下,差点儿饿死在棺材铺子门口,而这次赚着死人财北返故乡,不仅沿途攒下了回乡盖房的银钱,还领回了一个媳妇,是某个人家因饥荒死绝以后,剩下了个独苗闺女,许大昌瞧着长相还算俊俏,便一路从南到北带了回来。

这长的颇为俊俏的闺女就是三宝的奶奶,也就是许长顺的亲娘。

自从宁古县看到楚小姚单手遥控铁剑怒斩僵尸后,从前还觉得有些本事的三宝顿时感觉腰脊梁都塌了半边,自己的那些爷爷嘴里所谓的秘法,和人家一比,就好比幼儿园孩童和重量级拳王擂台上比划,说是找死都算好听的。

所以,回来以后闷在家里一直勤奋的恶补符咒秘法。

这天午后,三宝刚抄写完一摞新学的万邪辟易符箓,花店门吱呀一声响了起来。

抬头看去,见是朴金昌晃着肥头大耳开门走了进来。

“三宝,你这是要干啥?纸花铺子要改成电影片场吗?怎么,要拍恐怖片淘金啊?”

“滚,狗嘴里吐不出个黄橛子,你那张嘴除了放屁也只剩吃屎的功能了。”三宝热烈的回怼回去。

听三宝恶了吧心的埋汰自己,朴金昌也没动气,摇着大肥屁股坐在三宝旁边,神神秘秘的说道:“我说三宝天师,不知道你有没有工夫,想请你到我咖啡馆待两天。”

三宝斜了朴金昌一眼,打趣道:“怎么?今天太阳是打井里升起来的?你这叫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有什么事,摊在台面上说清楚后,我再决定去不去。”

朴金昌慢吞吞的说道:“嘿嘿,也没啥重要的,就是咱江大的S4,又出事儿了。”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