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找她（2 / 2）

我在呼吸吗？我怎么听不见我的呼吸声，感受不到心跳。我好像被埋在了沙里，感受不到空气的流动。又像沉在浓稠的液体中，压得我抬不起头。

我转动脖子，看见自己在一个卫生间里。腰侧还有其他地方模模糊糊传来刺痛，不过也懒得看了。

从肩上垂下来一些沾满灰土，甚至焦糊的破布条，大概是绷带吧。

我马上又能看见她了。

...见她。

想到这，我好像又清醒了一点。

有人敲门：“我来了。”

祂将衣服丟进来。

我抓起衣服套上，伸手去开门，却没想手在发抖。

祂眼睛围着我转了一圈“早知道问一下你穿多大，这都小了。”

“...没事，快走吧。”

“你确定你清醒了吗？千万别半路发疯。”

我转头看祂：“我很清醒。”

“你清醒你俩眼睛跟俩红灯笼一样。随你，你要再发疯我就跑。”

走出来才知道我沿着气味跑到水下通道来了，两侧还能看见一些小鱼，往上看是闪闪发光的海面，像有星星的白昼。

“你们都会去那座山吗？”明明是显而易见的问题，却也不知还在执着什么。

到现在，难道还会有什么期待吗？

“对啊。”

“你也同意了吗？明明喜欢待在人类里。”

“这不冲突。那里是我们的归处，早晚会去的。落叶归根，有些人类不也这样。再说，我都活了不知道多久了...也挺累的。”

“...抱歉。”

“哈哈，不用跟我们说抱歉。说实在的，我们无论是看人，还是看你，感觉和你们会有些不一样，毕竟我们确实不是人。”

“说游离人类之外，看上去只有yi，但其实我们都一样。”

都一样吗？

既然这样，又为什么要留我在身边，为什么又要默许我自称是“家人”，为什么从未赶我离开？为什么要收留周一，为什么对他那么好？

既然不想和人沾边，为什么又不关上门，为什么要亮灯？

为什么做完这些，又可以像什么都没招惹一样走？

“诶，一直都是你问我问题，这下该我问你了吧。”

我心不在焉地点头。

“你为什么要缠着祂不放呢？”

“我...”我心下一惊“我...”

“你喜欢祂吧。这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们都知道。”

“你们都知道！？”

“很正常啊。我们再怎么样也做不到控制别人的情感，这种事我们都经历过。不管是朋友的喜欢还是爱慕，这种事都不算罕见。当然尤其对我和yn，yi远离人类发生的就少。”

她笑着说：“我估计这是祂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避开了人，没想到遇到了狼人。”

“那...你们是怎么处理这种事的？”

“因人而异咯。没有绝对正确的做法，毕竟每个个体都不一样。”

“我挺理解yi的，祂是我们中醒来最晚的。她习惯把所有事都想的远，让人感觉有些悲观。”

“我很多次都和祂说了，像我一样只看当下会开心很多，祂每次都说‘好，好，好’。”祂叹息着摇摇头“看祂嬉皮笑脸就知道没往心里去。”

祂会兴致上来时多说几句，大多时候还是相对无言。一出了通道，我们也就加快速度赶上。

她的气息越来越浓厚，我知道离她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