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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唇舌在薄薄皮肉上吮吸时的濡湿感令谢敏不禁打了个哆嗦。

对方并不满足于吮吸,他开始在谢敏的喉间撕咬。

脆弱的、必须要被谨慎保护的喉咙暴露在男人的犬齿之下,仿佛特工将弱点亮出,坦然而毫无防备地露出肚皮,匍匐垂首。

这极大取悦了傅闻安,他的吮吻会带来前所未有的压感,令谢敏因无所适从而吞咽,但只要他一动,傅闻安必定会整个张开嘴,在他的喉间留下印记。

类似咬痕而不是咬痕,承托着凌乱暧的痕迹,斑斑驳驳,覆盖在特工逐渐发红的皮肤上。

谢敏的眼睫在颤动,他的鼻尖萦绕着热情的硝烟信息素的味道,因药物而逐渐燃起的潮热卷土重来。

它们猛烈地撞击着理智的高墙,誓要将围困自己的意志摧毁殆尽。

大概只有几秒,但感官将那灭顶的屈辱与夹杂其中的快感推高至顶峰,拉长为值得一帧帧品尝的剪影。

谢敏的手指用力屈起,他感受着男人在他颈间留下的热度,忽然,他听见自己说了一句:

“为什么,会认出我?”

这的确是谢敏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尽管最近几天他反复琢磨,也并未觉得有何破绽。

他本不该有破绽的。

可事后想想,那天,傅闻安的围堵处处透着先知先觉的怪异,对方早就知道了真相,才会如此笃定地找上他。

为什么?

对方略微直起身体,压迫感却从未撤离,他钳制着谢敏的下巴,手指摩擦着被吮出、近乎吻痕般的印记,眸中晦暗不明。

他低声一笑,笑得谢敏心里直发毛。

“因为你的自负和谨慎害了你,谢敏。”傅闻安低声道。

“你的伪装干脆而漂亮,但你错估了我对旁人的信任,我始终怀疑着你,但如果不是你自负地将那个执政官权限的编码放在矿头山的证据报告里,你还可以在我眼皮子底下多得意几天。”

谢敏倏然睁大眼睛,他艰难地、用力将自己的声音维持在稳定之间,但他说不出什么,他只能恍然地、自嘲般地轻笑一声。

居然是这样,只是因为这样。

谢敏的呼吸变得异常沉重。

他感觉到了傅闻安的怀疑,因为随着执政官对他的兴趣提高,对方将注意力全然挪移到他身上时,谢敏并没有自信继续浑水摸鱼,瞒过敏锐到恐怖的傅闻安。

但他现在才明白,他的伪装、他的躲藏、他一次又一次在危机面前化险为夷的好运,都被数年前偶然一次自负而踏入的陷阱全数击溃。

他早该想到的,以傅闻安对权力的垄断和把控,以他暴君的性格,他根本不可能给自己留下任何潜伏危机的把柄。

那么早、那么明显,那么无法自圆其说的一个局。

他竟然没能看清。

“当然,我还找到了你在曼德城丢弃的消音器,而将地址篆刻在最显眼的地方,实在是过于愚蠢。”傅闻安低声道。

谢敏意识到了什么。

是曼德城。

被丢失的消音器、心血来潮导致的猫爪痕、酒馆里过量的酒精、触景生情时最不明智的去向以及消音器上篆刻的加密地址。

一切线索走马灯般在眼前闪过,消音器掉进下水道的迸溅声响在耳畔,谢敏徒然一身凉意。

加密地址所使用的解密程序是“殉道者”内独立开发的,本不该被任何外人所知晓,即便是傅闻安也不该了解,可他却胜券在握地将其判定为“愚蠢”。

电光石火间,一个恐怖的想法出现在谢敏脑中,随之变得格外清晰——“殉道者”内,也有傅闻安的间谍。

“但我百思不得其解,那天,既然知道自己有那么多会被怀疑的破绽,又为什么来找我?”傅闻安直白地问道。

是啊,为什么要去找傅闻安呢?

谢敏轻轻闭上眼,他压抑着,将不敢宣之于口的所有,死死压在舌尖之下。

他闻到了清甜的银桂信息素。

而在瞬间,他悍然暴起。

早被特工以各种隐秘方法腐蚀侵透的锁链在恐怖的爆发力下轰然挣断,从手到脚,无一幸免。

铁锁迸飞,锁屑遍地,迎着刺痛眼球的灯光,谢敏紧攥成拳,带着摧枯拉朽之势,朝傅闻安的面门击去。

锁链困不住这头处在癫狂与暴怒中的野兽,虬起的青筋爬遍手臂。

拳头与傅闻安的掌心相撞,力道却被全然压制。

近十天的药物治疗,溶解掉了特工最后锋利的棱角。他挣得开锁链,却挣不开傅闻安的桎梏。

谢敏顿时睁大眼睛。

对方的动作丝毫不拖泥带水,利落干脆,爆发力十足。他反剪谢敏的手臂,踢开倾覆的桌椅,将人连连碾压至床脚。谢敏试图反抗,但信息素的躁动令他力不从心。

他跌入床铺之中。

对方单膝压住谢敏的腿弯,过于碾压性的力量使谢敏连反抗的可能性都没有。

谢敏的脸埋在松软的被褥中,手臂被反剪,肩膀的骨骼传来脱臼似的剧痛,如被砸进床板一样,身上的重压逼得他喘不过气。

阴影和热度在逼近,信息素兜头洒下,过于富有攻击性的气味令他筛糠似地颤抖起来。

手腕上,男人的手指如同烙铁,他轻易地拢住特工细瘦的腕骨,身体弓起,附身嗅闻。

他如同一只狩猎成功的猎豹,健硕身躯如山岳般不可撼动,脊背挡住光线,燃烧着热火的阴影将身下的猎物彻底笼罩。

他即将享受他的战利品。

谢敏疯了一般挣扎,却甚至不能动摇对方半分。

傅闻安的呼吸扑在谢敏的后颈,那开了领口扣子的患者服松散地罩在谢敏身上,由于激烈对抗,衣服错位,导致谢敏白到晃眼的肩背彻底暴露在对方的视野下。

谢敏在发抖,他似乎猜到接下来的事。

傅闻安低沉而压抑欲念的声音落在谢敏耳畔。

“因为你也在渴望我,所以才会在那天来找我,不是吗?”

“少做梦了!”谢敏咬牙切齿地反驳,但在他出声的下一瞬,手腕上不容忽视的力道再次加重,险些将他的骨头捏断。

谢敏闷哼一声,后颈传来的刺痛已经快要吞没他的感官。

“你说我对你的所作所为不过是恶欲的宣泄,我承认。

可你呢?最后一枪为什么要打在窗帘的支架上?我对你已经毫无防备,为什么不杀了我?

杀了我,你自此再无拘束,你明知会落得如此下场,为什么不动手?”

傅闻安的话语如同魔鬼的低喃,一寸一寸,将谢敏的反抗掰断、镇压。

他的手掌移到谢敏的腰上,只一握,便能包拢全部。

“谢敏,你难道敢说,你从未想过在我身上寻求慰藉吗?”傅闻安道。

“那不过是你的妄想。”谢敏的呼吸逐渐变得粗重,他咬着被子,试图抵御信息素的影响,可那于事无补。

“妄想?”傅闻安嘲讽地低笑一声。

“可谢敏,你的信息素,明明已经在向我求.欢了。”

情绪可以被遮掩,爱意可以被藏匿。

唯有信息素引起的本能,是坦诚到足以击溃一切虚妄和谎言,将跳动的热火剖白成清晰明快的字句,一笔一笔,写在不堪入目的现实中。

当银桂信息素散发出比平时更为甜腻、欢欣的气味迎接拥抱时,谢敏不情愿地咬住了对方探来的指尖。

他是否想过在傅闻安身上得到什么呢?谢敏在迷迷糊糊中想道。

特工是残缺但漂亮的,他强悍而破碎,明亮的瞳眸里时常酝酿着狡黠的笑意,像一只光明正大盘算诡计的狐狸。当他不再强势时,那些潜藏在诱人外壳下的伤痕便尽数显现,就像现在一样。

“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傅闻安嘶哑着声音。

谢敏仍未从过于强烈的感触中缓过劲来。

他说不出话来,信息素如同过境的狂风或山火,将所有理智灼烧殆尽,他的视野仍旧被不断炸开的白色光团覆盖,身体里迸溅着痛而热的火花,一下一下,令他连跪着的力气都没有。

“闭……嘴。”谢敏喑哑而艰难地说出两个字,胸膛里的肺像被烧坏了一样,他不可遏制地咬紧牙关,皮肤如蒸过一般,泛起滚烫的猩红。

“你像个等着被人标记的omega。”傅闻安冷笑一声,他扳过谢敏的脸,与他接吻。

混乱中,谢敏一咬牙,在傅闻安的唇上咬开了一个口子。

殷红的血从湿润的唇角淌下,谢敏把额头抵在墙壁上,湿汗津津的发丝贴在面颊,他的眼神仍旧不清明,身躯苍白瘦弱,却癫狂般地颤抖着。

他狂妄地笑起来,肩膀不住地上下起伏,他侧过脸,盯着傅闻安冷峻的脸,看着对方抹掉唇角伤口流出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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