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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碌抬起头望着面前还红着脸的姜行光,鼻子一嗅闻到的全是酒精的味道,立马拍落了姜行光的手,倔犟地说道:“你别碰我!”

姜行光哑笑一声,守在照碌面前,直到餐厅经理出现后,他短暂离开卫生间,跟外面的经理说清楚了目前的状况。

“......照碌他没有失踪,只是去卫生间了。不过当我找到这里的时候,你们的服务员貌似和他闹了矛盾。”

“或许你们这里的服务员做了什么不对的事情,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他又补充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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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既然找到了我这边就放心了,很抱歉给二位添了麻烦。如果没有其他要嘱咐的事情,阿宽,阿晨,你俩该回去工作了。”

听从经理的吩咐,两名服务员堂堂正正地走出了卫生间。

经理停在了姜行光面前,很是殷勤地说道:“当然没有,走廊里的监控拍不到卫生间,请您放心。”

“那有些可惜了,如果有视频为证,我想您应该能为我的......这位朋友做主,他和这里服务员打架的事情至今还不知全貌。”

姜行光轻叹一声,往手机通话界面上按了几下,又将那一串数字给删除了。

见到经理低声下气的模样,照碌也算消气了,他盼望姜行光会同意经理的提议,把饭钱原封不动拿回来。

“这就不用了,不过还请您调查清楚事情真相,如果能确认是那名服务员惹是生非,那么我希望让服务员亲自跟他道歉。”

姜行光没有打算接纳经理的好意,他把照碌带到了面前。

照碌踉跄几步,在脑中过了一遍从进卫生间起遇见的种种不公,声情并茂地跟经理诉说起了服务员的恶行。

“(脏话)东西不仅骂我,还骂他。”

名叫“阿宽”的那名服务员愁眉苦脸地跟在经理身后,一走到照碌面前就不停地鞠躬,嘴里还不断强调道:“是我做得不对,是我做得不对......”

表现得极其滑稽。

要不是照碌还在记仇,他看到这一幕肯定会笑出声来。

走去餐厅的正门时,照碌还时常往身后探望,他瞥见那名服务员站在经理面前挨骂,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晚风源源不断地从湖中央吹来,照碌撩起挡在眼前的一缕头发,朝前喊道:“大好人,你给我过来。”

照碌蹲在地上,隔着栏杆缝隙去触碰湖面,可即便他竭尽全力,也只不过堪堪用指尖带动了一道水波。

他目送水波消失在朦胧的夜色当中,朝姜行光问道:“刚才你为什么不同意经理说的‘免单’?”

“......同意免单是让服务员后来给经理道歉,那还不如让他来你面前道个歉,你看得不是挺开心的?”

如果姜行光没有来,那么这件事会全权交由照碌自己处理。他的打算是受点小伤,从而把受的委屈加倍偿还给服务员。

结果姜行光带来了经理,让这件事没有闹大,还通过服务员的道歉安慰了照碌。

照碌一时愧疚,不打算把事实瞒着姜行光,对着姜行光怒斥道:“是我主动打了他!你以为我想要的是道歉吗。”

回顾刚才发生的事情,照碌发现姜行光来卫生间后始终站在他这边。就连面对经理时,姜行光秉持着的立场也是“照碌没有犯错”。

那要是让姜行光知道自己不一定帮对了人会怎么?

姜行光的声音里满是不解,他看向照碌:“我只是认为他一定做错了事,你从来都不是不乖的孩子。”

“我可能不算彻底了解你,但刚才的事情闹大了就一定得有人出面道歉,如果道歉的人是你,我让你站在服务员面前,你肯定又跟他打起来了。”

为了不让关系闹得太僵,姜行光刻意拍了两下照碌肩膀。

“你觉得我有哪里说错了吗?”

照碌好不容易找到跟姜行光独处的机会,自然不希望谈话中止,“你第一次去卫生间那会是不是碰到我了?”

虽然不合时宜,可照碌好奇那段被梦境取代的的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沉思片刻,倚着栏杆,以极其平缓的语气向照碌陈述道:“我只记得出卧室的时候看见地上到处是水,后来发现身为罪魁祸首的你站在卫生间中央,而且浑身都湿透了。”

“......当时我拿吹风机帮你吹干了衣服,你一声不吭地躺到了沙发上睡着了。”

事实显得极其平淡。至于照碌所期待的掐脖子之类的戏码则没在姜行光叙述当中出现,应该是真没有发生过。

照碌记得这一天里发生的大部分事情,唯独对梦的记忆有些模糊了。他试图去想起梦境里的每一处细节,闪烁在脑中的片段却全是姜行光化身黑影掐他脖子时的模样。

照碌不知该如何向姜行光解释,最近遇到的事情都有些荒唐,如果不从头到尾地理一遍,恐怕姜行光理解不了。

这其实不是他该考虑的问题。

“我一挥拳,那镜子就碎了......还有,手机摔地上不是很正常么!”

姜行光的手腕处留有旧伤,再加上照碌使的力气近乎把绷带给扯坏了,他不得不松开了手,使得原本握在手里的手机顺势落到了地上。

他没兴致去捡起手机,只顾着低下头,用另一只手的手心捂着伤口。

照碌以极度厌弃的眼光望着姜行光,反而最先冷静下来,凑到姜行光身旁俯下身,把手机捡了回来。

照碌此时还没意识到手机对于姜行光的重要性,他只是觉得手里少了个东西,靠着栏杆长吁短叹起来。

新仇旧恨积攒下来,算起来照碌亏欠了姜行光不少。包括逛商场花的钱,这两天的住宿费......以及一部手机的价钱。

这些东西足够他偿还很久很久。

姜行光咄咄逼人,呛得照碌一时半会说不出话来。他也清楚很难把手机找回来,见照碌浑身发颤后没继续往下追问。

姜行光意识到情况不对劲,连忙靠在围栏边上喊起了照碌的名字。可即便他的声音传遍了整个湖畔,也没能将照碌给劝回来。

他目送着照碌往湖中央游去,想要寻求他人援助,但餐馆正门离这里少说得有十几分钟路程。

只好寄希望于照碌能游回来,可照碌的瘦小身影在黑暗当中变得越来越不起眼,急得姜行光焦头烂额。

照碌本来的打算是想亲自将手机从湖底捞上来,没预料到这汪人工湖的水会这么深,而且周围环境昏黑,他完全辨别不了自己所处的方位。

现在照碌被困在了湖中央,除了扑腾几下外,他什么也做不了。

贸然跳水的举动对他而言有些逞能了。

照碌停下数星星的过程,瞥见姜行光那身泡了水的西装滴滴嗒嗒地往下滴水,抬起手指碰了碰姜行光的手背,摸出绷带同样湿透了。

“要是你不下水,欠你的人情我就还上了。”

姜行光的脸庞上挂了一道尴尬的微笑,他攥住照碌的胳膊,引领照碌看向他们一开始靠着的栏杆边上。

伴随着一阵风,挂在围栏上的外套鼓鼓作响。地上淌满了水,还参杂着一些黏糊糊的呕吐物。

照碌亦步亦趋地跟姜行光往外赶,瞥见餐厅里原来的位子上坐着的换成了其他人,匆匆将目光收了回来。

救护车的鸣笛声吸引来了不少围观群众,碍于姜行光和护士在前面挡着,他们没有看出照碌受了怎样的伤。

外面正讨论着的七嘴八舌的流言被门拦在了车外。照碌耳旁只剩下姜行光若近若远的呼吸声,他安心地躺在了担架上。

大约沿着道路走了半个小时左右,照碌不认得接下来该怎么走,他和姜行光核对起方向,发现俩人所指出来的路线截然相反。

照碌急急忙忙地跑到道路尽头,见前面是死胡同,跑回来跟姜行光争论道:“我一看明明是死路。”

“没手机就没有导航,我也是猜着要往这走,可能刚才在路口时应该选择另外一个方向。”姜行光三言两语说下来,把责任全推给了照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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