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回忆(2 / 2)

  苏枕寄往他的方向移了移,伸手去抱住他的腰,脸埋在他的怀里,嗯了一声。

  柳昔亭被他这种亲昵的依赖姿态弄得身上一僵,但是见他似乎惊魂未定,便没有动弹。

  “时辰还早,再睡会儿吧。”

  “柳昔亭。”苏枕寄突然用一种很脆弱的语气叫了他的全名。

  “怎么了?”

  苏枕寄更用力地抱着他的腰,说:“我是什么蛇蝎吗?”

  柳昔亭疑惑地啊了一声。

  “我现在很难过,”苏枕寄说,“你不能抱我一下吗?”

  柳昔亭不敢触碰他,觉得那是冒犯。但是此时此景,似乎不回抱他,也成了冒犯。

  权衡再三,柳昔亭的手臂轻轻揽上了他的肩,说道:“梦见什么了?”

  苏枕寄说:“梦见我娘了。”

  柳昔亭轻轻给他拍背的动作一僵,好半天都没有说话。

  苏枕寄说:“我真的很想知道,她到底恨不恨我。”

  说罢他叹了口气,说道:“恐怕只有那些想杀我的人,才能告诉我当年的真相了。”

  柳昔亭沉默良久,突然问道:“阿寄,你若是知道了我这些年的事情,会讨厌我吗?”

  苏枕寄奇怪道:“为什么要讨厌你?”

  “也许我迫不得已,做了许多……不应该做的事情。”

  苏枕寄抬脸看他,说:“那不是你的错。”

  柳昔亭很勉强地笑了一声,声音艰涩,许久才说:“昨天我在施恩寺的后门遇见了一个人。”

  苏枕寄嗯了一声,示意他继续说。

  柳昔亭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我跟他交了手,他离开后,我捡到了一片孔雀羽毛。”

  *

  翌日清晨,官府派人来施恩寺质询。

  昨日仵作验尸时,从尸体身上搜出一张挂着红穗子的黑色木牌。木牌之上本该写着姓名,却因日久磨损,如今难以辨认了。

  但木牌背面的花纹却能将死者身份窥见一二——木牌后刻画着一座高大红色牌坊,牌坊正中的“施恩”二字依稀可辨。

  自从施恩寺成为养孤之所,越来越多的弃子被丢在寺门前。寺内留守的和尚们年岁也大了,那些孤儿们小的仍在襁褓之中,大的也不过七八岁。和尚们一生未曾生养,实在有些束手无策,于是有人出钱,每月付三钱银子,请生养过孩子的妇人来寺中帮衬。

  至今约有六年光景,寺中多是孤儿与寡妇。当地官府每月还会给施恩寺拨款拨粮,以施援手。为了简化领粮的章程,施恩寺中统管钱粮、人丁和采买的娘子们都有这么一块木牌,拿到官府一瞧,管事的便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省了许多核查的时间,两厢便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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