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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你如何以及怎样使用那份窥探平行世界的能力,但是,我想,那份能力并一定不是那么让人舒适,那样大量的记忆,真的不会影响到一个人的精神状态吗?”

“我不是可怜你为你辩解,作为当事人之一,我不喜欢“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的说法。但是以你的能力,只要不去作恶,哪怕不去向善,或许也能给这个崭新的世界带来一些略微偏向于“好”的变化。有艾丽娅小姐和尤尼在,我就更不用担忧了。”

“白兰,我的同伴们很强大,他们不是需要我去庇佑、减除一切杂草才能生存的柔弱花朵。如果不仰仗于“海”的能力,像玩游戏一样提前得到了攻略,你不可能做到那么轻易的打败他们,”沢田纲吉神色认真,“还有,为了大家的安全抹消你什么的……这种说法,也未免显得……”

似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棕发青年缓缓睁大的眼中浮现出怔愣和诧异。

他面上血色褪尽,用极度微弱的声音、压制着灵魂深处的颤动说完了那句话:“未免显得……太轻看他们了。”

“bingo~就是这句话,”白兰笑的如同低吟诅咒的恶魔,“局中局——纲吉君有猜到这是谁要我帮忙告诉你的了吗?”

第131章 第131章

杀死白兰和杀死沢田纲吉在此刻变成了一个统一的命题,溺水般的窒息下,白兰的话音还在继续。

“其实我有些好奇,”白兰噙着笑意,走到了沢田纲吉身侧。片刻的晃神让教父没能阻止白兰俯身凑近他耳边的动作,这仿佛像恶魔在天使耳畔低语,在蛊惑在教父在一片空白间听到白兰说,“他们究竟有多罪无可赦,才会被你抛弃?”

怒意磐桓胸腹,沢田纲吉倏地抬起头:“白兰!”

摄人心魄的气势以一瞬骤发的火焰体现,纯白大理石的地面布满裂痕,流淌着花朵被碾碎而渗出的蓝紫色汁液,玻璃破碎、窗门大开,极低温度的寒风从中吹入,呼呼作响,卷起些许残存花枝缓缓飘落。

“白兰·杰索,”黑衣的教父额前燃起了火焰,但就算在超死气绝对冷静的状态下,他眼中的怒火也不容忽视,“我的选择与我的同伴无关,是我在逃避,而不是他们的过错!”

“真是可怕的表情~”白兰勾了勾唇,他的手腕撩起鬓角头发的时候,似乎不介意触碰到了耳廓,他看向沢田纲吉,问道,“所以,沢田纲吉君,你为什么要选择离开呢?”

“珍视却遗弃,是自相矛盾,傲慢自大,还是厌烦了那些总是给你带来危险和麻烦的……”

“够了。”

纲吉厉声打断了白兰。

他的视线从白兰杰索的耳廓扫到对方的手腕,那里有些不和谐的地方。拥有情感和□□的生物,在做出任何举动的时候,都会伴随细微的肌肉动作,或是思考的征兆。而这些需要高精机器才能进行一定分辨的非常渺小的细节,都能被他毫无缺漏的捕捉。

超直感的提醒,大脑缜密的分析,让他无线趋近于某一个结论——白兰携带了监听设备,而设备的另一端……

或许,正是他的同伴们。

这个答案让他脱力的闭了闭眼。

沢田纲吉再开口时,白兰轻佻的笑容突然一滞。

那明显不是对他说的话。

白兰听到沢田纲吉用着滞涩而坚定的声音说:“我知道他们会自责,但他们不该自责,我知道大家会难过,但所有一切,不是大家的错。”

“或许我觉得就算我不在,大家也可以拥有美好的回忆,甚至只要我不在,大家会有更好的人生的想法是错的,但是我……”

“我不后悔。”

跃动着的火焰渐渐暗淡,复杂的情感与庞杂无头绪去诉说的思念一并随着熄灭的火焰被他重新吞回腹中。

最后,教父也只是苍白无力的低着头,就好像陷落在漫长无法醒来的噩梦中,久久不语。

然后是微不可闻的一声:“大家……抱歉。”

他停顿片刻,起身离开。

“等等,纲吉君~唔……你这样直接离开真的好吗?”白兰摘下了耳麦和通讯装置,手上稍用力将其损毁,然后说道,“既然已经猜到了,不去二楼看看吗?这栋云雀君名下的别墅的二层,放满了他们给你准备的东西,连我看了都有被感动到哦~”

“不,我拒绝。白兰,我没有把人生给你当戏剧看的爱好。”

是没有一丝犹豫和停顿的冷静回答。

纵使沢田纲吉此刻心脏已经跳动到隐隐作痛,大脑仿佛被人攥紧般麻木。

白兰杰索大概知道沢田纲吉不会答应,但他以为,彭格列的好好教父先生多多少少会会犹豫一些时间,或者总流露一些痛苦的表情的。

恩……是不太有趣的走向呢。

“真是严厉的指责,”白兰耸耸肩,并不否认他确实觉得围观沢田纲吉跟守护者那些人的牵扯有趣,但这只是他愿意来帮忙的一部分原因,他说,“我早就改过自新了~”

不过这幅散漫又不怀好意的模样并没什么说服力。

“说起来,我是不是还没有回答你的问题,关于里包恩君他们付出了什么?”白兰点到即止。

已经走出大门的教父脚步止住,他站在雪地里浅浅回首,嘴角不明显的下压,神色冰冷,棕色眼底晕开的金红如灼灼火焰,就那样一言不发的看着白兰。

白兰面不改色的直面那份凛然压迫,只是那份隐藏在完美皮囊下的冷漠疯狂当真消失殆尽,他以平静的神色与沢田纲吉的双眼对视,开口说:“你知道吗,纲吉君,七三往往带来灾祸和痛苦,但有时,它也会眷顾你我。”

看着沢田纲吉松动的表情,白兰一边在心里倒数着机器启动的耗时,一边慢慢向沢田纲吉靠近。

“给我一个可以相信你的理由,白兰·杰索。”

“恩?说出这句话,就代表着你已经动摇了吧。不过理由吗?确实,我们之间没有那么多的信任,那么,不如……”

教父额侧的血管突然抽动一下,不像在昭示危险,而是揭开一层覆盖于他不愿面对之物上的面纱。

心悸带来伴随的胸口处的酸涩,在眼前半透明的合成影像具现成形时变为针扎刺痛,先出现的是尤尼,陌生又熟悉的少女对他温柔的笑笑,什么都没说,只是侧开身,让身后的短发青年走上前,进入全息投影的范围。

沢田纲吉看见熟悉的面孔。

垂在身侧的拳逐渐握紧,白色的骨节在蜷起的状态下把皮肤顶到透明,掌心被指甲掐出深深的痕迹,喜悦与苦涩交织,五味杂陈,忐忑不安,心烦意乱。

“许久不见,”沢田纲吉先发制人,他说的话里全是刻意的疏离和冷漠,没有一点人情味,“山本武先生。”

白兰眼里满满都是兴味,捏着棉花糖的样子像极了吃瓜看戏的路人,尤尼尴尬的看了他好几眼都不收敛半分,不过对山本武来说,这点小插曲不算什么,他一贯是专注的性格,全然把还在场的旁人忽略。

“山本武先生……?太见外了吧,阿纲,”山本武嘟囔着,面带无奈的抓了把头发,他对沢田纲吉的态度太过自然,就如同那二十多年的缺席不曾存在丝毫隔阂,“我可是很期待跟阿纲的重逢的。”

“怎么样阿纲,这周我们去竹寿司聚餐吧?老爹的手艺还是一如既往的棒,也有你喜欢的汉堡肉和甜点。”

“对了,我们之前不是说好等闲下来一起去打棒球吗?还有……阿纲,你没有忘记吧,”山本武短暂停顿,说,“你跟狱寺的约定。”

从山本武开口起,沢田纲吉就很难凝聚起支撑自己冷漠外表的力气。比起狱寺隼人,他似乎更不想面对山本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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