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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任由他这样下去?”玛蒙不满的问道。

“他有他自己的选择,”里包恩当然也不满,只是在“外人”面前,他会给足教父面子,“说他不在意自己身体,我假设你还记得懦弱成那个样子的废柴纲第一次敢主动找上瓦利亚是因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沢田纲吉在初次接触公文的时候,发现瓦利亚医疗相关物资的报备审批内容简直少的可怜。

对他们这种隔三差五就受伤的fia来说,医疗物资可是重中之重,于是怀疑有人为了讨好他而克扣瓦利亚物资甚至想暗地里置瓦利亚于死地的垂耳兔瞬间进化成小狮子,可查完才知道不是有人克扣,而是瓦利亚那边根本不申请,是他们不要。

简言之,这些人根本不习惯受伤之后好好治疗。

玛蒙这边说沢田纲吉不爱惜自己身体,可他们本身就算半斤八两。

“啧,所以你找到头绪了吗?”丢开手里的资料,确认自己不是这块料子的玛蒙选择了放弃。

“大概,”里包恩说道,“等他睡醒,就知道原因了。”

“你什么意思……”玛蒙皱起了眉,说,“他不是昏迷?”

“是,也不算。”里包恩摇摇头,不欲多说。

沢田纲吉醒来的时候,只看得到白色的天花板。

继承彭格列又在里包恩斯巴达首领教育下活了那么多年的小可怜,早就被塑造成了沉稳冷静的里世界教父,即便隔三差五的从陌生的环境里醒来,反应也足够平淡。

尤其观察到熟悉的彭格列标志后,他更是放松了下来。

沢田纲吉隐约还记得自己是没办法把哭的不行的蓝波送回家之后,在回彭格列分部的路上,遇到了袭击。

所以现在,应该是在彭格列的据点或者医院里吧……

“巴吉尔……?”

沢田纲吉哑着嗓子,尝试呼唤自己的秘书长,捂着脑袋缓慢的坐起来。

有人伸出手扶住他的肩膀帮他起身。

他以为是巴吉尔,刚想道谢,就嗅到了那股熟悉的带着些苦涩的咖啡味,缓缓侧头,果不其然,是里包恩。

“你……”沢田纲吉皱起了眉。

但还没等他说什么,无力的身躯就被杀手以强硬的态度拥过去,再一次的,温水被递到他的面前。

伸手不打笑脸人……而且他也不一定打得过里包恩,沢田纲吉在心里默念。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句话一说出口,沢田纲吉就后悔了,他尴尬地捧着水杯,不知所措。

“那么我应该在得知你昏迷的消息之后,充耳不闻,等有朝一日,有幸受邀去参加你的葬礼?”

杀手的声音冰冷。

自知理亏的教父心底咯噔一下,他看不见里包恩此刻的表情,只能从语气上来判断,里包恩大概是真的气狠了。

不知道是不是超直感还有点趋利避害,总之,虽然别扭难受不适应,沢田纲吉还是暂时安静的依靠在了里包恩的怀里。

“我听说你去见了波维诺家的小鬼?”里包恩说,“怎么,被打动了?要留他在身边?所以愿意亲自送他回家?”

“我不是……”沢田纲吉攀着里包恩的胳膊直起身,认真的看向里包恩,说,“你在试探我。”

杀手坦然的承认:“我查不到任何你身上的外伤,你对幻术的抵御能力也毋庸置疑,并盛没有任何异能者和咒术相关的情报,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你受了刺激。”

“心境会很影响一个人受幻术的作用效果,”里包恩说,“但从你的反应来看,你对蓝波·波维诺也是一样的冷酷拒绝。”

至少沢田纲吉的心境不全是因为那个小鬼造成的影响。

贴心的不去问沢田纲吉在家里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因为这是个确定的答案,里包恩只是延续着蓝波这个话题,问道:“所以,到现在你也见了不少守护者,就没有一点想要改变的念头吗?”

“里包恩,”教父疏离的拉开了与杀手的距离,说,“这件事,我已经给过你回答了。”

“而且,这次只是我没有做好准备的一个意外,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我想,你也应该离开了。”

“这次这么直白,甚至片刻也不愿意跟我迂回,如此迫不及待的驱逐,”杀手低低地笑出了声,说,“沢田纲吉,你的心还是乱了。”

“你在害怕跟我相处。”

“觉得我出尔反尔?还是觉得对付我找不到思路,无从下手?”

杀手是嗅觉敏锐,见缝插针,喜欢趁人之危的罪徒。

“我亲爱的教父,你是不是在苦恼?那么给你一个建议吧,这可是出自我的真心,”里包恩的声音危险,令人胆寒,他说,“你可以选择跟我签订一纸协议,内容就是“里包恩一生都不能出现在沢田纲吉的面前”,我可比那些小鬼有信用的多,答应了你就绝对说到做到,只要你能给得出令我满意的代价。”

“当然,我的教父,你知道我有多贪婪。”

是黑暗将人裹挟、淹没。

超直感嗡嗡作响,沢田纲吉警惕的后退,他试图去找自己的武器,却看到那些东西都搭在里包恩放在一旁的西装外套上。

“里包恩……你到底想做什么?”

杀手只是笑着,俯身拥吻。

他无言的说着——我给你我的寂寞、我的黑暗、我心的饥渴;我试图用困惑、危险、失败来打动你。

沢田纲吉是被头颅深处的麻木和钝痛唤醒的。

睁开眼,他不适的皱了皱眉,房间昏暗压抑,像极了某些梦境的场景。青年捂着嘴压下生理反射带来的干呕,又用手使劲的按压着太阳穴。

他睡了太久,头晕脑胀,以至于另一个人的手代替他自己给他按摩,被人扶着半坐倚靠在了床头,他才后知后觉里包恩没有离开。

眼前被里包恩用手掌遮住,片刻后,沢田纲吉听到了窗帘电动滑轨运转的声音。

投进房间的光线让他隐隐松了口气,身体紧绷的肌肉放松,呼吸也逐渐变得平稳起来。

大脑的血液供应在杀手先生的按摩和微量晴炎刺激下很快恢复,头颅的钝痛和身体的不适消失,但他的嗓子却突然像卡了鱼刺一样发不出声。

因为沢田纲吉恍然发现自己的第一反应是里包恩怎么能转性放任自己睡懒觉到这个时间,然后猛地被自己这种理所应当的依赖心理弄得心烦意乱。

明明是想要不再束缚他们放他们自由的,可嘴上说着远离,潜意识还是有意无意的依赖靠近着。

实在是……太糟糕了。

沢田纲吉拿下了里包恩温暖的手。

棕发的青年背着身,不去看身后的那个人,他脱下睡衣,严谨的把衬衫扣子扣到脖颈,西装三件套对他来说是标配,他也早已能熟练的把领带打成一个漂亮的温莎结而不受里包恩嘲笑。

他闭了闭眼,终归还是长叹出一口气。

“不想说点什么吗?”沢田纲吉回身问道。

垂着头的棕发青年就像在等待着被审判。

不管是指责,还是什么别的,就算是最糟糕的被全盘的再一次否认,他也不会退缩。

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里包恩,我知道你不会认同我的,”沢田纲吉抿着唇,声音越来越小,几乎说不下去,“但我……”

“我……”

反反复复几次,青年看起来就像被逼迫着要去做出什么生离死别的决定一样,嘴唇张开又闭合,一句话就是说不出口。

里包恩:“……”

那天的深情告白好像被这个蠢货完全忘记了,杀手心想。

他不擅长温情的时刻,也不擅长把心中的爱恋那么直白的述之于口,结果他难得的真情流露就这样被这个笨蛋遗忘了,或者是刻意的因不相信而忽略。

可真有你的,沢田纲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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