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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第一杀手难道还会讨要来自情人的关心吗?

这猜测未免太过匪夷所思,怎么看都不像里包恩这个冷酷的人会有的做法,而且只是那么一点伤,跟他们曾经经历过的比几乎微不足道。

“为什么不?”阴森的毒蛇突然盯住了毫无所觉的幼狮,里包恩像那天一样逼迫着沢田纲吉后退,青年不想重蹈覆辙,可挣扎过后的结局还是被杀手先生用钢铁一般的双臂禁锢在了怀中,上半身被按到在料理台上,“沢田纲吉,逃避一切也不像你的做法。”

沢田纲吉抵住里包恩胸膛的手臂突然僵硬。

未及气氛焦灼到剑拔弩张,里包恩就翻过身,把沢田纲吉抱了个满怀,教父瘦到能摸到骨头的身体让杀手的眼瞳又深了一分。

然后他哼起意南的某只小调,用宽大的手掌一下一下安抚的划过教父的脊背,安抚着教父的心情。

杀手总是利用一切能利用的,只要他想,他举手投足间都是属于成熟优雅的意大利男士危险而迷人的风情。

“阿纲,不要逃避这一切,不要排斥我们,”里包恩还知道一点,因为成长期父爱缺失,他的小教父总会对比他年长而儒雅的男性萌生微不足道的好感,也喜欢睡觉时能蜷缩着抱住东西的姿势。他调整身体,让沢田纲吉能够趴俯在自己的胸膛,“想想巴吉尔做了什么,想想狱寺隼人说了什么,视而不见难道就是你的觉悟吗?”

沢田纲吉绝不想又一次沉溺在里包恩构造的温柔乡里,虽然已经稀里糊涂脑子没有反应过来一般的变成了暧昧的姿势。上次有锁骨上的伤口让他短暂清醒,可现在……可现在……他似乎又要神志不清。他不知道里包恩低沉像大提琴的声音有什么魔力,他总是会被里包恩安抚的毫无招架之力。

弥漫在鼻尖的,是咖啡纯涩苦味的香气,沢田纲吉尽力分散自己的思绪去想一些别的事情,可还是没有办法阻拦当里包恩让他靠上胸膛时,相互依偎的彼此的温润吐息侵入肌理。

沢田纲吉控制不住的仰起头,将致命的要害暴露在空气中,如果此刻里包恩略微向下挪移视线,就可以清晰的看到青年脖颈处白皙皮肤下微青的血管,甚至透过敞开的领口,看到他留在青年身体上,如同标记一般的痕迹。

沢田纲吉几乎陷落于深海,对视时,他在里包恩漆黑的瞳里看到了全然独一个的自己。

他几乎要升起几分托付一切的冲动。

这样的氛围太美好,太让人难以自持。

他的思绪又一次被里包恩牵着向前。

但现实可以如噩梦卷席而轻易的击碎一切美好。

沢田纲吉知道就算所有人都下不了手,里包恩也会是能克制住情绪击碎他外壳逼迫他成长的那一个,他知道里包恩是为了他好,他知道这是他恢复正常该不得不迈出的一步。

可他真的做不到。

二十四年的记忆剥夺反复清洗不管不问,他做不到用自己的残忍去接受大家的原谅和包容,然后再继续带给大家不幸。

做fia哪会有什么好结局,他再强大也无法庇佑每一个人,而如果,有一天,不论是因为七三的世界基石还是因为里世界里的纷争,他又离开了,那大家又该怎么办呢?

感情太深,终究是拖累,是祸患的来源。

所以沢田纲吉面无表情地扶开里包恩撑住他后腰的手臂,声音毫无起伏的回答说:“我知道。”

他怎么会忽视巴吉尔到底准备了多少,怎么可能真的对狱寺隼人的话过耳不闻。

只是看到听到片段,就足以见微知著,窥见那份庞大的心意。

他浑浑噩噩,神不守舍也是因为如此。

这些情感,太沉重了。他却不得不去忽视,不去回应。

确实就像里包恩说的那样,他在逃避这一切。

“以后——请你不要再出现了。”

会因为同伴感到喜悦或寂寞,从笃定里包恩一定会立刻、对同伴们患得患失,怯懦又软弱不敢主动挽留到认定与大家的羁绊不可取代的沢田纲吉,已经能做到忍受着情感的撕扯,去做理智的选择了。

他耳畔还回响着狱寺隼人刚刚的声音,他嘴里还能清晰的说出这样的话。

“我不是过去的那个小孩子了,不是事事都只会喊着“里包恩,我该怎么办?”的废柴纲了。”

“我会承担起我应有的责任,我不再需要一个杀手作为引导者。”

“如果你需要使用厨房,请自便,但……”

“请不要再打扰我,里包恩先生。”

教父装作听不到身后手***上膛的声音。

他步履平稳的离开厨房,走上二楼,走进原本是自己的房间、现在却是一间空荡荡的只摆了一张单人沙发和一些杂物的屋子里。

他膝盖一软跪在了地上,手臂作为缓冲撑了一下,可终归整个人还是趴俯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有温热的液体划过他的脸颊。

他蜷缩着按着心口,意识仿佛渐渐模糊。

在彻底陷入黑暗前,他似乎又听到了狱寺隼人在他钻进汽车选择毫不犹豫的离开时,那声犹带着悲伤的呢喃——

“我尝试将您对我并不重要说出口,假使这能使您安心。”

“但十代目,我……做不到。”

嘲杂的声音充斥他耳边。

人群的交谈,拥堵滞涩的车流鸣笛的噪音,绚丽绽放烟花的巨响,寒风吹过的呼啸。

沢田纲吉闭着眼,他拉住身上披风的两端,蜷缩着把自己裹紧。

好像是踩着云朵,有着上下颠倒头重脚轻的失措感,也好像是在经历十分熟悉的场景,可以在体会到这样的感受之后,不假思索就脱口而出某个熟稔姓名。

棕发的青年挣扎着睁开了眼睛。

大脑一片空白,记忆仿佛空缺了一块,入目的大片霓虹更是晃的他无法思考。

超值感隐隐在躁动,如果是平时,沢田纲吉会清晰的明白这是谁的手笔,但混乱又脆弱的灵魂却在此刻轻易的接纳了那个熟悉气息的摆弄。

载着他的汽车突然停在了某条路边,沢田纲吉摸索着推开车门下来,他的警惕性确实下降到了一定程度,丝毫没有察觉到异样。

就算是原先,他不带车队单独外出,下属也会在探明周围情况之后才恭敬的为他打开车门,更何况他现在加载的“记忆”里,西西里正是个多事之秋,与密鲁菲奥雷的冲突愈演愈烈,按理说没有人敢放任他一个人出现在街头。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沢田纲吉垂着眼思索,他往前走了几步,手臂搭在防止路人跌落的栏杆上,这是一处背后是悬崖的风景区,他在环山公路上,身前是一个断台,再往前看,居然有一个开在居民区里的小型棒球场。

棒球……

“我是来见……阿武……的吗?”他不确信的自言自语道。

为什么会是这个时候?沢田纲吉头疼的皱眉,明明马上就要跟白兰·杰索开战了,他跟正一的计划也……

“阿纲!”山本武的声音传来。

沢田纲吉下意识回头,未曾想鞋底踩上一枚小石子直接一头撞向了山本武的胸口,他神情错愣的想要提醒山本武小心,可两个人距离太近了,根本来不及言语。

沢田纲吉闷哼一声强行扭开避免了撞上友人,却跪坐在了建议的柏油马路上,山本武想护住沢田纲吉,但手上提着的棒球带却突然意外断裂,不算轻的球棍直接砸上了自己的脚。

怎么说……以里世界的教父和彭格列的剑帝的武力值发生现在这种事情,也是满让人忍俊不禁的。

单脚跳着的雨守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他干脆也坐在地面上,盘起腿,球棍横在膝上。

山本武的笑声在沢田纲吉越发悲凉的眼神里渐渐停止,他清了清嗓子,咳了一声,摩挲着下巴上的那道疤痕说:“我们还真是跟过去没有变化呢,对吧,我的boss。”

这戏谑的口吻深深令教父自闭,如果眼前有张被子,沢田纲吉能用令所有人惊叹的速度迅速把自己裹进里面去,当个缩头乌龟。

“阿武——”年轻的首领抱怨的拉长了嗓音,揉着自己的脸再也绷不住属于教父的严肃外在,身板垮下来,眼角垂着,声音也充满了哀怨悲愤,“这种事情就不要一次一次的强调了啊,呜……就算是我,也是想有点面子的。”

“噗哈哈哈哈哈哈,抱歉,抱歉,”嘴上说着道歉的话,山本武却更过分了,他甚至伸手揉乱了沢田纲吉的脑袋,“因为最近很久都没有见到阿纲这么放松的样子了。”

“啊……”沢田纲吉心中一凛,他的精神紧绷起来,但表情还是一如既往,是那副伙伴们熟悉的拒绝加班不做社畜想要咸鱼的状态,“也没有什么吧……好吧……我是有点烦心事啦。”

他嘴上说着敷衍的话,脑子里却在迅速转着,想着自己最近的行为有没有暴露什么异样,引人注意令人察觉。

山本武绝对不会只是随便的说这么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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