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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此声音沙哑的回应。

傍晚的时候,沢田纲吉终于回到了涩谷。

地下,梅洛尼基地正在进行检修,沢田纲吉询问下属之后,很快就找到了穿着工装在商讨着什么的入江正一和斯帕纳。

“纲吉君?”入江正一的目光越过沢田纲吉又往他身后看去,他有些错愣的说,“就你一个人吗?”

“恩,”沢田纲吉神情自然,说:“隼人有任务,没跟着我。”

“但里包恩先生不是说你……”

“咳,正一,”斯帕纳戳了戳好友的手肘,说,“彭格列应该是有事找你。”

“这个,我想暂时交给正一你来保管,”沢田纲吉递给了入江正一一件东西,那是未来战后,本应被彩虹之子们封印掉的玛雷戒指中的晴戒,“根据情报,最近涩谷可能会发生一些事情,如果我不在,基地里的大家就拜托正一了。”

“这是玛雷指环?!纲吉君你怎么会……”

“还有斯帕纳,”棕发的青年面上带着一分不容置疑的威严,他静默的看着入江正一,直到对方安静下来,然后又对斯帕纳说,“你最近还在研究哥拉莫斯卡吗?”

“恩,想到了很有趣的想法,在试试看。”斯帕纳说。

“那就让正一和将尼二一起帮你,尽快对梅洛尼基地里存放的一千台莫斯卡进行改造,还有……”沢田纲吉顿了顿,他看起来像是在回想着想嘱托什么,但最后还是没有多说,只是道,“最近可能会很辛苦,请多加油吧。还有,谢谢你们。正一,斯帕纳,过去种种,多谢你们了。”

“哦,好……没事……”

直到沢田纲吉转身离开,入江正一和斯帕纳也没明白他突然特地过来一趟又这样意味不明仿佛告别一样的态度是因为什么。

地下650米,梅洛尼基地第30层,是他跟里包恩的起居楼层。

今天这里没有打开长明灯,只有声控灯还在工作。

光亮随着沢田纲吉的脚步缓慢的向前移动着,他就像走进了什么张着嘴等待猎物上门的深渊巨物的嘴巴。

算上跟太宰治一起喝酒的那一次,这是他第二次没有按照里包恩的要求跟守护者时刻不离的待在一起,上一次被里包恩拉去训练场训成了什么样子他都不愿回想,这一次……

沢田纲吉的心中有一些沉重,他总觉得里包恩对他的关心有些过度,有些举动已经超过了家族成员对boss的保护又或者家人之间的情感,甚至于里包恩有时的眼神或举动会让他觉得有些危险。

大概是想事情太认真,沢田纲吉没有注意、或者说他潜意识里不觉得他的行为有什么不妥,就这样直接推开了居室中浴室的门,躲过杀手打来的那一发子弹的时候,他的双手还按在自己的衣服边上,做着解扣子的动作。

“里包恩?”年轻的首领怔了一下,他后退一步,赶快关上了浴室的门,说,“我没想到你在洗澡。”

反手将黑色的头发全都捋上发顶,露出额头的里包恩似笑非笑。

“我下次不会直接进来了,我保证,”意识到大魔王心情不好,沢田纲吉乖巧的举起双手投降,但他的关于某些方面的认知显然跟杀手不同,他说道,“抱歉,刚才开门进来冷气了吧,作为赔罪,不如我帮你擦背?”

“……擦背?”里包恩眼睛眯起。

里世界的这位继位后没有一点花边新闻传出来的年轻教父,显然不认为跟一个性取向成迷、过去荤素不忌的成熟男性共浴有什么问题,也没有清晰的认识到他的门外顾问为什么生气。

看里包恩没有反对,沢田纲吉就当着他的面脱去外衣挽起了袖子,熟练的拧干了浴巾挤上沐浴露。

然后,他就被杀手攥住了手腕。

里包恩突然打开了花洒。

屋内热气蒸腾,让脱了衣服觉得有些冷的沢田纲吉稍微舒服了一点,但有些偏热的水流直接打湿了沢田纲吉身上仅有的一件衬衫。

于是就……若隐若现……甚至能在敞开的领口看到顺着一点精致锁骨滑下的水珠。

棕发的青年只能用另一只手去揉进了水有些干涩的眼睛,他不适的闭了闭,有些疑惑的开口:“里包恩,你在做什么?”

“我在做什么?”杀手难得没有对某人的天真出声嘲讽,他忍着,把所有晦涩幽暗的想法收起来,视线错开到一边,声音平静的让人听不出一丝压抑,他说,“难道不是应该我问你,你要做什么?”

“额……擦背?”小教父抬起脸,湿掉的头发柔顺的贴在他莹白的皮肤上,那双眼被手指搓揉,有些水光,眼尾还泛着红,“过去不一直这样吗?我帮你跟蓝波还有风太洗澡,反正我也要洗澡,一起也没关系吧。”

“……但是也对,里包恩毕竟是杀手,恢复后的身体应该更敏锐,不适应有人站在你身后暴露弱点给人看什么的也是正常的。”

还没等里包恩再开口,沢田纲吉就主动帮沉默不语的杀手找好了理由,他一贯不会让所有人难为情,连拒绝一些不怀好意的人都是温和的笑着。

就像现在一样,杀手想。

那些人自然不配享受沢田纲吉柔和的、像融了蜜的注视,所以在一两次之后,世界第一的杀手私下里霸道的处理了一些敢觊觎他的所有物的蠢货,可他现在却跟他处理掉的那些人的一样,心里想着污糟不堪的东西,也同样的觊觎着那个人。

但他跟那些蠢货是不一样的,如果没有那个该死的诅咒,他绝对会用最快的速度让沢田纲吉接受自己,沢田纲吉绝不会像拒绝那些人一样拒绝他,但他所有的多余的想法和冲动,都被他用理智、用拴着那颗奶嘴的铁索紧紧缩着。

他想过他不能用畸形的身体无望的未来去要求沢田纲吉爱他。

这一路走来,他看着那个少年跌跌撞撞,看着他跟同伴相依相偎,看着他创造了无数不可能中的可能,看着他拯救、治愈、变成了无数人心中的光。

那也是他的无比耀眼的太阳。

他活的足够久,什么期待期盼之类的东西都在漫长的时间里扔了个干净,他早就放弃了自己,或许有着想要复仇的执念,但生与死与他而言毫无异议。

所以,也就没有想过,那个孩子能为他做到这种程度,也没有想过有一天,就算有着彩虹之子身份的束缚,他也愿意放下所有骄傲,用不完美的自己,去寻求一个人的垂怜。

他突兀的发现,他其实并不善于隐忍,比起别的东西,他更厌恶沢田纲吉用这样坦荡的态度无知觉的闯入他的视线。

他无法忍耐沢田纲吉仍旧用过去的态度对待他。

可到最后,里包恩还是忍住了。

伸向沢田纲吉唇角的手指,到最后也只是轻轻的拂去了青年棕色发丝上沾着的一点泡沫。

然后杀手转过身,沉默的感受着脊背上偶尔蹭过的一点柔软。

不急,现在还不行,还不能吓到他,但总有一天……

他要将苍穹之上的神明独占。

翌日,美洛尼基地,彭格列首领办公室。

纵使知道大概这几日白兰就会出手,在一切事情没有发生前,沢田纲吉还是得按时上班处理公文。

但终归还是有什么变得跟往常不一样,今天的沢田纲吉,微妙的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大概是出神的表情太明显,这直接引来了拿着资料给他做汇报的巴吉尔的关怀。

“抱歉巴吉尔,”沢田纲吉歉意的笑着,露出了不好意思又有点不知所措的表情,他垂着眼,顿了顿才说,“只是想到了里包恩,这次我直接把隼人派去横滨不知道他又要怎么惩罚我,让你担心了。”

然后沢田纲吉安静的听着巴吉尔跟他讲的让他放心下来里包恩不会太苛责他的话。

但其实……早就学会了伪装自己,这些天藏起了所有算计,让最熟悉他的里包恩都没有发觉太多异常的西西里教父,本不会像十年前还是个国中生怕里包恩怕的要死的时候一样患得患失。

他只是在今天早上接了个电话,又收到了几条短信。

电话是沢田奈奈,他很久都没有见过的母亲打来的。

听着母亲熟悉的声音,他甚至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他才反应过来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跟妈妈说上一句话了。

计划开始之前,察觉到不对的沢田家光就带着妻子离开了日本,以旅游的名义和九代目一起避难,在那之后,他又经历了太多事情,对沢田奈奈来说他们可能只是半年没有联系,而对他来说,已经是生离死别后。

而这次联系……

大概很可能是他们间的最后一次通话。

不知名的情绪突然在心口蔓延,这一段时间他的情绪波动已经很淡趋近于无,这一刻还是感受到了难捱的酸涩。

空气太闷了,闷的他喘不上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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