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暗恋太子妃_分节阅读_第49节(1 / 2)

第48章 醒来

  ◎他的耳廓红了。◎

  祝子安站在门口看了姜葵一会儿。

  他的眸光安静又温柔, 投在月下少女的脸庞上,自她的眉眼一直落到她的下颌,停留在她被月色晕染的发间。他看得极为认真, 似是决心要把她的模样深深记在心里。

  面前的昳丽少女并未察觉。她托着下巴, 歪头看他:“好久不见。祝子安, 你到底都在忙什么?”

  “不是每天都给你写信了么?”祝子安捧着茶壶在她对面的蒲团上盘膝坐下,“今日找你有急事商议,江湖上出了一件大事。”

  他伸手从矮案几上取了一只茶盏,把怀中茶壶里的茶水徐徐倒入, 热腾腾的白色蒸汽弥漫在空气中。他端起茶盏, 正要饮一口, 姜葵忽然劈手夺过,低头抢先尝了一口。

  祝子安呆住:“你干什么?”

  姜葵被茶水的苦涩味道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摆摆手缓了下,才抬起头来瞪着他, 气得漂亮的头发丝都在打颤。

  祝子安失笑道:“谁叫你抢我的茶喝?”

  “我以为你沏的茶会比较好喝。”她哼了声, 把茶盏塞回他的手里。她看着他慢悠悠呷了一口, 重重地朝他抱怨:“祝子安, 你怎么大半夜喝这么浓的茶?”

  她忽地想起了什么:“你不是讨厌吃苦吗?”

  祝子安一愣:“谁说我讨厌吃苦?”

  “洛十一说的。”姜葵毫不犹豫地出卖了他那位小跟班。

  祝子安又饮了一口茶,轻轻哼了哼:“一通瞎说。他的话你也信?”

  姜葵托着腮望向他,严肃反驳道:“我信。”

  “你信他的话, 却不信我的?”祝子安被她气笑了。

  “那你一口气喝完。”姜葵若有所思地看他, “我就信你。”

  祝子安沉默了一瞬。他以双手捧着那盏苦茶,低头凝视着盈满月光的茶水,旋即仰头一饮而尽, 颇有些英勇就义的气势。

  而后, 他放下茶盏, 流露出一缕痛苦的神色。

  “好了,”他绷着脸说,“你该信我了吧?”

  “好,信你。”她笑道。

  他的那副神情实在好玩,她忍不住伸手拍了拍他的脑袋,有点像在安抚一只不甘心的猫。他的头发被她拍乱了,几根零散的发丝翘起来,被月光染成浅色,像沾湿了水。

  “不,你没有信我。”他歪过脸,忿忿地看她,深琥珀色的瞳子里映照着她的脸。

  姜葵收回了手,喝着自己沏的茶,又想到了谢无恙。

  祝子安的确和谢无恙很不一样。若是让祝子安去喝谢无恙喝的那种苦药,他大约根本喝不下去吧?而谢无恙喝药的姿势几乎像在慢条斯理地饮茶。

  “江小满,”祝子安难得一本正经,主动提起了今日的正事,“我今日约你出来,是因为江湖上确有极大的动荡。”

  他缓缓道:“北丐找我,愿不惜一切代价救回冷白舟。”

  姜葵一怔:“冷白舟出事了?”

  她上一次见到这位飞扬跋扈的北丐小帮主,还是在她的十二岁生辰宴上。这个半大孩子在生辰宴上欺负人,被她教训了一番。

  此后,北丐二帮主袁二爷一直试图抓她回帮里揍一顿为冷白舟解气,甚至还找祝子安做了一单生意,欲以十两黄金换她的位置。

  换作以前,她一想到祝子安居然卖了她还数钱,大约会气得跳起来,可是如今想起来却只觉得好玩。分明只过去了两月余,那些旧事仿佛蒙了尘,她都快要记不清了。

  她甚至有点怀念。

  “嗯。冷白舟被劫持了。”祝子安的神情严肃,“劫持者只有一个条件,那就是北丐帮让出在长安城的全部地盘,以换冷白舟一条性命。此事目前还是一桩秘密,袁二爷找到了我,求我召集手下的杀手一齐相助,从劫持者手中救他的孙女出来。”

  “那些人,他们是在对你宣战。”姜葵断言,“你怀疑是白头老翁做的吧?”

  “除了他,谁还敢在我的势力范围里动手?”祝子安冷声道,“劫持者必是南乞的人,背后是白头老翁在运作。长安北城都是我的地盘,他明面上是动北丐,实则是要动我罢了。北丐一向眷顾我的生意,袁二爷有求于我,我必倾力相助。”

  他冷哼一声:“敢与我如此作对者,都不要想在这片江湖上混下去了。”

  姜葵歪头看他。她以前很好奇此人说出“誓要击败此贼”这一类的话时会是什么神情,如今见到了,倒觉得他这幅样子也不太狠厉,只是有一点凶。

  “我帮你。”姜葵饮了一口茶,“说好了替你白打工一年,这件事上我任你差遣。”

  “你现在倒记起来要替我打工了?”祝子安笑了一声,“上回问你,你还说忘了。”

  “你最好闭嘴。”姜葵朝他竖起一根食指,以示严重警告。

  祝子安举起双手,笑着向她投降:“好。江少侠饶命。我闭嘴。”

  他徐徐起身,走到角落里的书柜前,自抽屉里翻出一叠卷宗,又提了一盏白瓷灯,再回到案几前坐下。灯光下,一卷长安城的地图在案上铺开,两人凑到一起,仔细研读着。

  祝子安的手指仍缠满白麻布,但他握笔的姿势极稳。他提笔在纸上勾勾画画,描出了几条劫持之事的行动路线,并且圈了一处冷白舟目前可能所在的地点。姜葵时不时补充她的意见。

  这是姜葵第一次见到祝子安写字的样子。以往总出现在桑皮纸上的字迹忽地活了过来。那些不曾见面的日子里,他便是像这样向她写信,低垂眼眸,眉目生动。

  他拢袖抬腕,蘸墨落笔,动作挥挥洒洒,字迹潦草得难以辨认,行云流水间透出一股疏狂又恣肆的气度。

  也许就像他说的那样,他真是一介白衣书生,携一身少年志气,自乡野之中,来到了长安。他轻狂又放旷,恃才傲物,满心是不凡的愿望。

  两人商议到深夜。祝子安停了笔,抬首看姜葵:“你也认为是在这里吧?”

  “嗯。”姜葵点头,“平康坊,望月楼。”

  顿了一下,她又道:“那似乎是岐王的地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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