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157(1 / 2)

  彼时洪妈妈收到主人暗示,退出五角亭去寻阿裳,周围没了别人,陶夫人道:“我偶得一物,觉着有趣,想你也看一看。”

  见洪妈妈离开,左近别无他人,霍如晦未免传出什么不好的话到赵新焕耳朵,使其与陶灼生龃龉,识趣后退几步,道:“多谢夫人好意,前头事多,我还得过去,赵侯也当是在杏园外等你了,告辞。”

  说完转身就走,所有心绪隐藏在凌乱脚步中,搅得胸腔阵阵疼。

  “站住!”陶夫人追出五角亭,风吹过,杏花飘飞,花雨中那道背影孤绝而立,刺疼陶夫人眼:“我不知你曾病那样重,霍如晦。”

  霍如晦不敢回头,两手垂在身侧,指尖颤抖,语气冷硬起来:“你且好好过自己的日子,操心别人做什么。”

  “这封书信是你亲手所写,我绝对不会认错你字迹,你不让我操心别人,”陶夫人展开手中信纸,上头字迹工整而飘逸,密密麻麻写满纸张,反问:“那你操心别人做什么?”

  霍如晦转过身来,看见陶夫人红着眼眶,手里举着厚厚几张书信,果不其然,是本该在霍闻昔手里的“遗书”。

  槽牙咬紧又松开,大医官准备抵死不承认:“你知道的,凡我过手病患,相关记录均详细在册......”

  “霍如晦,”陶夫人打断她,泪水蓄在眼眶中:“你承认一下就如何?”

  二人间隔着十来步距离,近得只有十来步,又远得隔了二十余载春秋,那么承认一下就如何,承认一下,又如何?

  决绝伤人话二十多年前说不出口,如今亦然,霍如晦装作冷漠地看过来一眼,犹如看一个不知所谓的疯子,而后,颔首,离去。

  毫不犹豫。

  是自己当年没有勇气,现今不过是在自作自受,霍如晦提着一口气勉力朝府里去,走着走着忽觉胸腔似被重物挤压,呼吸不上来,同时冷汗唰然而下,她用力吐纳,四肢却似没了支撑,人扑通就倒了下去。

  失去意识前,大医官再一次清楚地记起来,当年,当年是自己先放弃的阿灼,对,是自己。

  至而今,她终于为当年之犹豫,付出了应有之代价。

  二十多年前,那夜,得知赵新焕要同时娶上官氏,她在堂兄霍如龄帮助下从家中逃跑,去找阿灼,她声泪俱下与阿灼把所有心思统统诉说,最后,阿灼泪眼婆娑问她:“那,你要带我走吗?离开汴都,去找新的生活。”

  霍如晦没有回答,是,她不敢,伤透了阿灼心,悲伤迷惘中的阿灼说,此生再也不要见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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