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2 / 2)

  开平侯世子重伤卧江平,千里外的汴都朝堂情况也不容乐观。

  计省不给祁东继续拨钱粮,都堂成功勒住谢斛把十八部往燕勒山北继续驱赶的缰绳,贺氏以朝廷名义派人与十八部使臣接触,意欲和谈。

  秃子们得寸进尺,所提条件甚欺人,枢密院站出来支持祁东军继续打,为都堂计省合力反对。

  几方群臣各执己见,在大殿上吵架吵得尤其欢,皇帝每回看他们这样,都感觉像在看庙会猴戏。

  简单来说,都堂对祁东军态度是又想马儿跑得远,又想马儿不吃粮,结果可想而知,祁东军在西边陷入苦战,而目前唯一能给予军伍大力支持的朝廷还在后方跳脚争吵。

  滑稽之至。

  “今岁雨水多,南边遭灾还未解决罢,北方艰难熬过去后,不错天又开始连日高温,农人不好过,商事亦难做。”

  避暑清凉殿内,枢密副使谢昶与在坐说着话,单手扶住茶盏,对亲自过来添茶水的青雀大太监示以尊重,言外之意,博怀谢氏自个儿掏军饷也吃力,不然能低三下四靠计省?

  别问博怀谢氏多富有,能凭己之力与朝廷平分养一军之责,单看谢昶能在贺氏把持下的朝堂里进入枢密院任副使,足够从侧面窥探出几厘谢氏之富,那是连贺氏都眼红和忌惮的有钱。

  大周国岁利若有十,则博怀谢氏独占其一,岁运顺时可达近二成,不然忠君势力拿什么和贺氏对抗,所谓的一腔忠勇么?别天真了。

  待青雀续茶罢,谢昶颔首示了谢,边与皇帝柴贞继续说话:

  “伯升那边,勒紧裤腰带还能再撑月余,佛狸奴咽不下这口气,率轻骑袭了东厥本部几支小部落,粮草没劫获半袋子,反被东厥骑兵咬着腚打,打得抱头鼠窜,她大哥亲自带兵才把她给解救回去的。”

  说完又哼哼着补充了句:“她自个儿觉着丢人,回去后,钻地窝子里三天没出来,偷鸡不成蚀把米,再典型不过。”

  皇帝柴贞随意坐靠在凉椅里,翘着二郎腿拨弄手中玉制连环锁,姿态轻松道:“佛狸还小,趁年轻多多挨揍不是坏事,不然若是遇见,喏——”

  说着他朝与谢昶一茶几之隔的男人努嘴:“不然若是遇见他家渟奴在南边遇见的情况,挨打不都不会挨哩。”

  挨打有技巧要讲,本事精者会挨打,一通挨揍下来压根伤不到要害,赵家渟奴可妥,打架打得腹背受伤,皇帝恨不能等赵渟奴伤好后亲自教那孩子怎么挨打。

  赵新焕有些自责,坐在那里愈发显得音容淡静:“是我的错,只顾要她念好书,疏忽了拳脚功夫。”

  “话也不全是这么说的,”斜对面,相貌清瘦的计省副使鞠引章撑着椅扶手挪寻舒适坐姿,忍着腰疼道:“渟奴聪敏,骑射本事也没得说,诚老天爷不能啥都让你家渟奴占去,若是如此,别个家娃儿没活路了。”

  “嘿呦,”皇帝笑,翘起的脚尖一点一点,打趣道:“瞧人家四老叔,都不让讲渟奴半句不好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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