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1 / 2)

  圣玛利亚装修前,每个走廊隔几米挂一盏苹果绿的旧式壁灯。王义礼认真数过去,绕过楼底,从天桥上到另外一栋楼的楼面,那里再没有旧式壁灯。

  他一间一间房数过去,直到看到警员站岗的那间病房。他手里的电话声响,警员转头看他。王义礼低头接电话,王忠礼在那头问他:“你跑去哪里?老豆送便当过来了。”

  王义礼挂断了电话,从原路返回了。

  林有悔手术成功被推出病房的时候,面色苍白如纸。她已经三岁了,但看起来瘦弱得像不到三十个月的孩子。

  她躺在特护病房的那天晚上,王义礼把王忠礼带到了另外一栋楼的病房门口。

  他们只是在病房门口安静地坐了一会,喝了一罐酸奶。

  那天晚上,王忠礼和王义礼说:“如果有悔可以好好长大,我们一定要带给她这个世界上所有好的东西。”

  王义礼抬头看他。王忠礼朝他笑了一笑。

  那年王忠礼二十六岁,毕业不到一年半的时间,已经是香港警务情报科的助理警司。但他在那天晚上用枕头捂死了那个杀人犯,把他扔在了附近生鲜市场的坏蔬菜堆里。

  从此,香港警务情报科最年轻的警司携机密,作为一个在逃犯,寻求帮派庇护,消失在香港。

  凌晨一点多,手术室灯灭。王义礼立刻从回忆中醒过来。林有悔被推出来的时候,脸色十分灰冷。王善礼忍不住蹲下身哭起来。

  主治医生疲惫地走出来,说:“对不起,先前她心脏的排斥反应就已太强烈。我们能够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第21章

  林有悔醒过来的时候,头有点晕眩,好像头顶有无数细小的蚊蝇。她又闭上了眼睛,再睁开的时候,看到王义礼的脸。

  林有悔还戴着呼吸面罩,很虚弱地说:“阿舅,我差点都摸到天堂的门把手了。”

  王义礼没说话。他盯着那袋十分巨大的白色营养液看。林有悔又开口:“王sir,你不要一脸严肃地坐这里嘛,感觉在做临终关怀。”

  王义礼忍不住说:“你的嘴能不能有点数。”

  林有悔轻轻笑了下:“那我说的是事实嘛。我们神父说,其实每个人对自己的命数多多少少会有一点感觉的。我感觉到自己的命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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