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1 / 2)

  “思齐……”

  卫峋退后两步、眼神一瞬便涣散空无,灵堂之上响起先国公夫人更为凄厉悲痛的哭声,而始终站在天子身后的太子妃亦在开棺之际颓然跪在了地上,惨白的面色仿似病入膏肓,终于不再有一丝生机与希冀。

  “父亲……”

  她久违地这样低唤着,而那个始终为她深深怨憎的亲长却同样再不会给她答复了。

  人生或如一梦,终有悲喜百态。

  只是倘使樽前故人犹在……又怎忍见此谬妄荒唐人间?

  第39章

  而在方氏主君方贺自戕之后, 长安城内形势立刻又是一变。

  天子本已决意借骊山之事废黜太子,而方贺之死却令东宫一党群情激愤,即便是一向不参与党争的中立之臣亦接连上书为先国公不平, 阴平王卫弼携文武百官于太极宫前长跪请命,强令天子给天下人一个交代;坊间很快流言四起, 称当今陛下为妖妃所惑、执意废嫡立庶大伤正统, 颍川方氏主君是因忠义死谏而亡,百姓遂缟冠素纰长燃明灯恭送国公,已有愈演愈烈激昂难遏之势。

  天子大病一场罢朝三日,终究无法与山呼海啸般慷慨激越的民心相抗, 虽仍难免要将金雕绢书一案的污水泼在先国公身上, 却亦念其既往功勋而另封其独子为颍川侯, 东宫太子亦幸免于难,一场来势汹汹的暴烈山雨便因一人之死而匆匆走向终结。

  好像什么都没有改变。

  ……又好像一切都已濒临崩溃。

  宋氏自然也难免要经历一番震动。

  宋二公子毕竟被扯进了骊山之乱、先国公去前亦亲自留话将东宫之事托于宋澹, 金陵宋氏在众人眼中已属太子一党。自然从此再难独善其身;近来宋澹宋泊兄弟亦与阴平王卫弼和东宫属臣范玉成、陈蒙等走近不少, 深交后方知先国公生前早料到自己死后长安形势,更嘱同僚在朝内及坊间造势,本意便在借人心逼天子退让, 助太子定大事。

  “方公忠谋两全,确是千古第一人……”

  宋澹近来在与弟弟私谈时多有感慨。

  “……如此这般舍生取义、不吝己身而定邦国之事, 也非颍川方氏而不可为。”

  的确。

  方贺一死举朝震动, 一来是因先国公本身功勋卓著百官信服,二来也因颍川方氏声名盛绝天下皆知,倘若换一个人像这般忠烈死谏,即便是一头撞死在太极宫的立柱之上恐怕也难有此效。

  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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