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海盐传说41(2 / 2)

胶州画家高凤翰在掌管盐务时,亲眼目睹了盐民生活的艰辛,不禁诗从愁来:“卤淹赤脚红鳞斑,灶下蓬头炊湿烟。饥肠霍霍日向午,尚待城中换米钱。得盐尽入豪贾手,终年空作牛马走……就中老妇尤堪伤,长号向我泪满眶。白头半世作亭户,今年不幸阿公亡……几回欲去恋乡井,儿女柔肠空呜咽。天阙万里叫不开,直须抱石投东溟。我闻此语首频搔,口衔石阙心切忉。”诗篇既写出了盐民们生活的苦难,表达了高凤翰对盐民的悲悯情怀,又反映出了官商对盐民的剥削之残酷。于是,他开始整饬盐务,下解盐民受盘剥之苦,上利国家社稷。

在红岛的盐场曾流行过这样的歌谣:“盐场猴,盐场猴,大黄饼子瓜荠头。”在盐场干活的人,身上都会结一些白花花的盐渣,所以被人喊作“猴”,当时主食都是大黄饼子,瓜荠头则是腌成咸菜的萝卜头。这也是当时盐民生活的真实写照。

悠闲地漫步于盐田,吴伯箫感慨万千,不仅引经据典,还道出了自己的疑问和感想。

在《阴岛的渔盐》中,吴伯箫说:“早饭后,看盐田……盐,说来话长,古时候,‘太公望至国修政因其俗,简其教,通工商之业,便鱼盐之利,而人民都归齐。’‘管仲相齐,官山府海,计口授食,伐菹薪,煮水为盐。征而集之,十日始征,至于正月,成盐三万六千钟。’《宋史·食货志》载:‘垦地为畦,引池水沃之,谓之移盐,水耗则盐成。’这些怕都是我国盐法的嚆矢罢。现在造盐,总不出‘晒于池,其行颗,熬于盘,其形散’。那些方法。阴岛底是‘开滩晒盐’,听说是1908年有萧廷蕃者由金口学来的。”由此可见,吴伯箫阅读查阅了大量的资料,并向盐民请教了具体的晒盐方法:“盐滩要论斗子。斗子论副。大概一副斗子是四四一十六个方,方同种稻养秧的水田一样,不过更整齐更平。晒盐时,是先趁涨潮时将海水引入斗子周围的深渠,然后将深渠里的海水,用水车车入斗子的第一排四个方里边,叫太阳去晒……海水愈晒愈少,愈晒愈浓,水愈咸,盐的成分愈多,到第四排方里边咸水就超过饱和,结晶了。将结晶捞出那就是盐。如此循环不已,盐就愈出愈多。海水是取之不尽的,所以盐也就用之不竭。”

吴伯箫看盐田,正当雨后,只看见用草苫盖着像山丘样的盐滩,没能目睹晒盐的全过程,“不过见了那一眼望不到边的井田似的盐滩,同散布着不下千万堆的盐晶,也够叹观止了。唉,拿不花钱的日光,晒不花钱的海水,盐,成本算不得很大,制造也不算顶难,为什么曾有过盐潮的乱子,内地僻壤,食盐要比油还贵呢?奥妙也许有,可是草木之人哪会懂。”

正如吴伯箫所说,晒盐成本低,利润高,所以在他来到青岛之前,还曾在青岛发生过一件案子: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中国收回青岛后,青岛盐务部门将国家“胶澳盐场”标售给扬州帮商人丁敬臣等人,很快,他们成立永裕盐业公司。这一举动直接损害了大量盐民的利益,他们自发成立“胶澳民户盐田联合会”,包围盐务公署要求撤标,并捣毁永裕公司,打伤了丁敬臣。

隋石卿代表青岛总商会资助盐民,并帮助他们诉讼,这些行为被一些人看成是与丁敬臣作对抢生意,于是就有消息称,因为丁敬臣中标,隋石卿没有捞到好处,所以才“鼓动”盐民暴动闹事。虽然商人之间的行为都有利益作祟,但在青岛总商会发给“洛阳吴巡阅使”(即直鲁豫巡阅使吴佩孚)的函电(1924年1月21日)中,解释了事情的经过:“青岛盐民之暴动纯由隋石卿鼓动而起等语”是诬蔑,因为风潮发生时隋会长正在BJ,因为盐潮关系到当地盐户数万人生命财产,商会也曾劝阻他们,但是事件双方争执不下。商会查证,散布隋石卿鼓动谣言的是“济南省议会议员孙毓培发出”的,他“本非盐户,乃慎泰股东,慎泰即永裕公司重要股东,与丁敬臣均有关系”。

如今,青岛作为海盐生产的重要地区,仍有东风盐场坚守着先辈留下的技艺和智慧结晶,并延续着老青岛的独特味道。

渔盐文化,在青岛的海洋文化中占据着重要的地位,它关系民生,记录了先民传承的沧桑历程,作为后人,我们当不忘来时路,铭记梦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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