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次照镜子（2 / 2）

（三年前）

中介带着周扬和环羽走进了房间，迎面洒下的阳光让周扬脸上挂起了笑意。连日来的折腾已经让周扬精疲力尽，不为别的，就为这一次租的房子能没什么毛病，能让环羽还有两岁大的女儿萱萱安稳地生活下去，当然，现在这个房子还在学区内，早点住进来办好租赁证，就不用愁萱萱的上学问题了。

环羽放下了萱萱，萱萱发出了“哇哦”的可爱声音，跑到了客厅阳台往下看，然后又一小步一小步倒回来，萱萱看着妈妈说：“好高啊。”环羽笑着摸摸萱萱的头。

周扬来到洗手间按了下抽水马桶，又试了试淋浴喷头放出的水。多年的租房经验让周扬总结出了很多避雷经验。周扬的视线突然被洗手台上方的镜子所吸引，这面镜子有一个非常古朴的古铜色的镜框，和整个房间的装修风格完全不搭，但也不是什么大问题，租房的人有时真的顾不上装修风格这些东西。从洗手间走出来周扬又仔细查看了房间的各个角落，最后回到了环羽身边。

“怎么样，这个房子还行吗？”周扬其实已经从环羽的表情上猜到了环羽对这个房子的满意，但却像在邀功一样的明知故问。

“都挺好，就是三房的屋子太大了，打扫起来好费力。”

“不大不大，比起两房也就多一房嘛，多的这个作为我的书房，我负责打扫！”

周扬走到了他口中的书房门前说着。

“都挺好的，就是付款方式不太行，押三付三一下子就要拿出一万多块钱。”离开了刚刚看过的维多利亚花园4栋2单元601的房子之后，环羽跟中介表达着自己的要求，“你看能不能帮我们和房东说下，我们是常住的，孩子要在前面的学校上学，很稳定的，押一付三可以不。”中介立刻拨通了房东电话，简单沟通过后表示没问题。

周扬突然把萱萱抱了过去说：“乖宝宝，以后这就是咱们的家了！”萱萱却不配合，大声抗议表示要回到妈妈的怀抱，周扬只好把萱萱还回去，和环羽相视而笑。

周扬把最后一个箱子装进了自己车里的后备箱，冲着一旁装满了自己的家当的小货车一挥手：“齐了，出发。”

维多利亚的门卫打开了电动门，周扬的车和搬家公司的小货车行驶到4栋2单元门口，接下来就是一趟又一趟的搬东西了。当然，周扬只是站在旁边看着雇来的人搬，因为自己两年前那场球扭伤了腰，到如今已经不敢去干这样的体力活。

20分钟后，新家客厅里堆满了大大小小的包裹，环羽开始逐个拆开，把生活用品一样一样的码放到他们该被放到的地方。周扬则把萱萱的游戏毯铺开放到地上，带着萱萱一起在游戏毯上玩。环羽忙完了也来到游戏毯上，一家三口躺在游戏毯上看着天花板，萱萱却突然来了主意，开始轮流往爸爸妈妈身上坐，玩的不亦乐乎。

环羽突然很神秘地拿出一张照片给周扬看，周扬看到照片后愣了一下，伸手去拿照片，环羽却快速地躲开了。周扬满脸尴尬地说：“哎呀，漏网之鱼，看我撕了它。”环羽却笑着说：“干嘛撕了呀，不管怎么说也还是值得纪念是不是？”周扬连连摇头：“不是不是不是。”周扬再次尝试拿照片却又扑空了，这时萱萱也对照片产生了兴趣，把照片拿到了自己手里，萱萱认真地看了下照片然后指着上面的人说：“阿姨！”环羽说：“这个阿姨可不是普通的阿姨哦，这个是你爸爸的……”环羽故意拖长音。周扬瘪瘪嘴：“好啦好啦，饶了我吧，再说那时候咱俩都分手了，你还老拿来说事，天秤座果然爱找后账。”环羽突然又有了什么念头，饶有兴致地跟周扬说：“你说，我回国的时候咱俩已经分手了，你却还是跑来接我了，要是你没来接我，还和照片这个女人在一起会怎样？对啦，照片这个女人叫什么来着？”“林青。”“嗯，你还和林青在一起的话，会怎样？”周扬对这个话题显然不像环羽这么感兴趣，敷衍着说：“就那样呗，我先去下洗手间。”环羽问：“大的小的？”“啊？”周扬愣了一下，但转而笑了，“哦，大的。”

周扬坐在马桶上，点燃了一根烟，周扬看着烟，兀自想着最近压力确实太大，烟又捡起来了。造成压力的这些个事情也都一股脑地在周扬眼前过着电影……刚回H市，周扬搞了一家小水吧，为了房租便宜，店址选的很偏，结果一直没什么生意，每天入不敷出，最后干脆放弃。之后经朋友介绍到了一个事业单位上班，没两天得罪了二把手，只好离职，而现在靠着之前工作的简历还不错，终于在一家农业公司做起了项目推广总监，而手头负责的第一个项目就是大部分人没听说过的山柚油，产品确实是好产品，但推广从零开始，机遇和压力并存。一支烟已经燃尽，周扬按了马桶的抽水键却没什么反应。周扬对外面大喊：“靠！我明明试过马桶了，抽水应该是好的啊，咋这会不出水了。”环羽的声音在外面附和到：“不是吧。”周扬满脸不快地提起一桶水，手动冲水。洗手的时候周扬看了看面前的镜子，却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周扬突然认真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一动不动。周扬有一种错觉，镜子里的倒影不像一个简单的倒影，简直像另一个自己用同样诧异的眼神在盯着自己。周扬索性又洗了把脸，用毛巾擦干之后，周扬再次看了看镜子，似乎又没什么异常。周扬放下毛巾，走出卫生间。“怎么这么久啊！”周扬被这个说话声音吓了一跳，他惊讶地看向声音传出的方向，更加吃惊了。站在自己眼前的女人竟然是林青！

周扬突然感到强烈的耳鸣和头痛，他捂着脑袋痛苦地闭起眼睛。过了一会，头终于不痛了，而眼前的人，依然是林青。林青正关切地扶着自己，并伸手来揉周扬的脑袋，并温柔地说：“是不是没休息好啊？昨晚都叫你别那么疯了，搞那么多次。”周扬突然转身走向房间的其他地方，是同样的房间，但却是空空荡荡的房间，自己和环羽正在整理的包裹全都不见了，环羽也不在，萱萱也不在。在的只有眼前这个女人——林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