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草原少女慕易乔 孜提阿瓦遇圣医(1 / 2)

“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看到塔吉古丽急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易乔还有点恍惚。

他只记得在回巴哈尼的路上,他出了汗又吹了风,然后就迷迷糊糊在马背上睡着了。

现在易乔只觉头痛欲裂,浑身发烫,嘴巴很干。他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不碍事,可能是草原上的气候不适应。”

“那个……有个糟糕的事!”塔吉古丽支支吾吾地道,“我们迷路了。”

“呃?”

“我和你说话你没理我,又靠在我身上好烫,我猜你是生病了——我弟弟也试过这样,我着急给你找水喝,然后就不知道骑到哪里了。”

“我拖累你了。”易乔看着塔吉古丽焦虑的神情,想到她可能是第一次离开熟悉的环境,还要照顾一个生病的陌生人,满是愧疚。

“别这么说,你会好起来的,可怜的突胡亚克。”塔吉古丽对“易乔”这个名字似乎已经忘得一个二净。

易乔久病成医,这种风寒一年不知道有过多少次,所以并不是很在意。他掏出莫如海给他从小配的随身保命丸,吞了两颗。

塔吉古丽看见易乔吃药,忽然想起了什么:“要是能找到我们草原的圣医尼加提,你的病保准能好!”

易乔对什么圣医不感兴趣,风寒对他来说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他看塔吉古丽一脸紧张,便安慰道:“不要紧的,我没事了。”

“你饿了吧!没有干粮了,我去打只羊来。”

易乔这才发现不远处有几只野山羊在散漫地吃着嫩草。

只见塔吉古丽说着,便从自己随身带着的小羊皮袋里掏出几枚石子。

易乔第一次见她时就看见这个小袋子,还以为是女孩子的什么随身物品,也没多问。

塔吉古丽示意易乔不要出声,然后蹑着步子弯着腰,悄悄接近一只正在专心低头吃草的羊,忽然扔出两颗石子,打中羊的后肋,羊全身一麻,酥软在草地上。

看这动作和力道,丝毫不逊于中原的暗器高手。

易乔不得不感慨,中原人安居家中苦练武功,不如在西朔的恶劣环境中学习一下求生本领。

只见塔吉古丽迅速将羊摁倒,使其仰面朝天,左手抓住两只前蹄,右手将胸口处的羊毛拔掉一寸,露出肉皮,然后拔出插在靴筒里的匕首,用匕首将露皮处切开一个三寸的口子,再用右手从口子处伸入。

手在羊的胸腔内掏了几下,羊就断了气,一滴羊血竟没流出来。

羊断气后,塔吉古丽又用刀在羊身上划拉了几下,然后用拳把羊的全身捶了个遍。

最后从羊的胸腔划了一刀,一手提起羊腿一手抓起胸口处的羊皮,生生地把整张羊皮剥了下来。

这一套杀羊的功夫简直是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宛如一项草原杰作。

易乔看得目瞪口呆,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想象不出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女子,竟然有这样的力气和胆量。

剥完羊皮后,塔吉古丽如庖丁解牛般熟练地将羊内脏掏了出来,剩下一个羊架子,她支棱起了火堆,开始烤羊。

易乔在一旁看着,也不知道是药起了效果,还是被整个活生生的宰羊过程吓出了一身汗,病竟好了大半。

“突胡亚克,你真是个胆小鬼,杀个羊看把你吓成什么样了。”

塔吉古丽的贺语这几天进步神速,已经可以调侃易乔了。

易乔尴尬地笑了一下。

塔吉古丽看到他笑了,禁不住道:“你笑起来真好看!我喜欢看你笑!”

塔吉古丽总是这么直接地表达心意,易乔脸一下子又红了。

从小在楚剑山庄里,不是卧床养病,就是看书作画。

山庄里的人都规规矩矩地不苟言笑,他似乎没有童年,更没有欢笑。

这两年为了追查伶仃索命更是没有一刻放松的。

眼前这个天真烂漫的草原少女,直率的性格和真诚善良的品行,让他体验到了与以往截然不同的生活,也让他暂时忘却了自己的身份和任务。

他真想就停留在这一刻,过着这种简单的无忧无虑的生活。

可是一想到父亲为追查伶仃索命而死,乌谢尔还有不知道多少未知的阴谋,心中的那一丝轻快的心情顿时又跌入谷底。

烤羊快熟的时候,塔吉古丽又像变戏法似的掏出了一些香料粉末撒上去,整个羊香喷喷的滋滋冒油。

易乔吃了大半个羊腿,感觉身体慢慢恢复力气。

这时天已经黑了,两人背靠背坐在用牛羊粪烧着的柴火旁,看着无边无际的星空,吹着柔柔的风,天南地北地聊着,终于迷迷糊糊睡着了。

两人在草原上一边找回巴哈尼的路,一边享受在一起的快乐时光。

毕竟是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日夜相处之下,彼此间的感情也逐渐深了。

不知不觉又过去了三四天,烤的羊也吃光了。塔吉古丽正准备再找点吃的,就远远地看见一个大部落。

她兴奋不已,策马前行。

易乔这些天已经习惯了马背上的颠簸,塔吉古丽还热心地教会了他骑马。

塔吉古丽和部落里的人一阵寒暄过后,热情的部落首领阿扎达哈将他们领进了帐篷。

原来这里叫咔咔玛,原来居住的地方水草干枯了,刚迁徙到这里一年。

阿扎达哈不会贺语,易乔跟着塔吉古丽也学了几天西朔语,渐渐地能听懂塔吉古丽和阿扎达哈的聊天,大概是说他们迷了路,要回巴哈尼。

易乔看两人聊得起劲,索性自己到帐篷外面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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