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回 139（1 / 2）

习坎楼。

易乔和阿荣远远看见瞰清河边中心位置，有一座独门独户的三层高楼。

里面灯火通明，不时传来喧嚣吵闹之声，还有悠扬的乐曲和隐隐的歌声。瞰清河上似乎都飘散着一阵阵胭脂味。

易乔记得以前来过这里，当时连着的是几家商铺，生意还挺红火。想不到乌谢尔这么大手笔，一口气把这些商铺买下来拆了，建成了习坎楼。

看来这里将作为他的消息集散地了。

来之前叶疏明便将习坎楼的规矩告诉了易乔：

一楼是普通的青楼，风尘女子卖笑的场所，大厅有妓女陪酒伺候，也有十个单间可供留宿。

二楼是头牌沈毕华的包场，想上二楼的先交纹银一两做入场费，酒菜钱和点曲儿钱另计。

沈毕华卖艺不卖身，只唱歌跳舞，陪酒只由她自己选看得顺眼的人。

因长得国色天香，歌舞俱佳，有钱的公子哥和达官贵人是挤破了头，也有想来霸王硬上弓的，不知怎么就没得逞，看来背后是有高手相护。

最让人意外的是三楼，明明只是个说书先生，架子却最大，需交三两纹银方可入场。

而三楼只有简易的桌椅，不卖酒，茶水也十分难喝。

每晚酉时，沈醉开始说书，只说半个时辰，听书的全是江湖中人。

初时没几个人去，后来传出了七锁玲珑盒的秘密，加上他的书说得着实生动，又会口技，打探的人就多了。

每晚沈醉说完书，大家都还拉着他再说道说道，也有托他打探江湖事的，似乎知之甚广，又因态度随和，江湖人多喜欢与他结识。

易乔心中叹了一口气，对他来说，与女子打交道他也并不擅长，所以去见青楼头牌可不是什么轻松的活。

“呦，两位公子，看着气度非凡，想必是要上二楼吧！可抓点紧，沈姑娘的歌舞马上就开始啦！”

老鸨看见易容后的易乔和阿荣二人鲜衣怒马，翩翩而来，想必是金主，大老远地就迎了上来。

易乔没有理睬，径直上了二楼，阿荣抛出一锭金子给老鸨，说了一句：“小心伺候着我们公子！”

老鸨见二人出手阔绰，连忙唤来小厮跟上前去伺候。

易乔没听小厮安排，自己找了个东南角落座。

看似随意的一个举动，却是他仔细打量过二楼情况之后的迅速决定。

此处不仅能看到沈毕华表演的台子，而且离楼梯口近，又在角落，背后有窗户，非常不惹眼，正是一个观察和紧急撤退的绝佳地方。

才喝了两口小酒，就听到乐曲声一变，众人躁动了起来，纷纷拍手喊：“沈姑娘！沈姑娘！”

只听一个酥软入骨的声音伴随着乐曲声响起，沈毕华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昨夜细雨滴梧桐，美酒今宵有谁共？明朝折柳各西东，不问何日再重逢。惟愿饮尽杯中物，从此醉卧君怀中……”

易乔虽不是什么好色之徒，可是听到这歌声也陶醉了三分。难怪这么多人愿意一掷千金来听曲。

他定了定心神，暗自提醒自己莫要忘了此行的目的。

伴随着轻轻柔柔的歌声，一个身穿蓝色纱衣的美人娉娉袅袅地走了出来，站到了舞台中央，翩翩起舞。

沈毕华不仅肤如凝脂，黑发如瀑，眼角眉梢尽显万种风情。嘴角边有还一颗小黑痣，唱歌的时候一跳一跳的，整个脸更鲜活了。

一般的风尘女子都喜欢穿大红大紫的衣服，化着妖艳的浓妆。

这个沈毕华倒是很清丽脱俗，只略施粉黛，便是国色天香，完全没有庸脂俗粉的感觉，举手投足之间有着一种说不出的超脱气质。

看着沈毕华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的舞姿，众人大声喝彩，有醉酒的登徒子妄图上去一亲芳泽，立刻被几个彪形大汉拦住了去处。

易乔看了一曲歌舞，似乎找不到什么线索。环顾四周，他皱了皱眉头，因为他发现了不对劲。

一般的青楼脂粉味重，加上各种熏香，所以气味比较浓郁。

这里恰恰相反，只有一股淡淡的焦香味，淹没在酒肉味道里，不仔细根本闻不出来。

易乔从小对药极为熟悉，但却没有闻过此等味道。

他忽然想到了之前令首们提及的西朔迷香，便警觉了起来。

易乔仔细观察这些食客们，多半有点痴痴醉醉的，看起来像是喝醉了酒，但眼神迷离，更像是中了什么迷魂药。

难怪每晚习坎楼都宾客盈门络绎不绝，一掷千金也不在所不惜，说不定迷香中还掺了某些让人上瘾的药。

他不敢多逗留，又怕阿荣也着了道，偷偷地溜上了三楼。

三楼倒是没有迷香，都是带着武器的江湖客，绝大部分是男人，一股子汗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