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回 131(1 / 2)

“在下便是江湖上久仰大名如雷贯耳的白一矛!”

此人话音未落,众人便忍不住暗笑:这人想必胸无点墨,连“久仰大名如雷贯耳”这类别人用于寒暄之语都能错用在自己身上,岂不贻笑大方。

易乔仔细打量这年轻人:他似乎比一般人高出一个头,看起来孔武有力,额前有一块隐约可见的白斑。

司徒镛何曾听过白一矛的名字,但料想此刻敢站出来的人,多少应该有点本事的,他寻思着先打探清楚对方身份,若真只是个二愣子,到时再将他打得跪地求饶便是。

“少侠可是潘达的好友?”司徒镛料想他是潘达请来的帮手,这倒好办。

“今日第一次见面。”

“哦,那这些人当中可有大侠的亲戚?”司徒镛又指着一众富商问道。

“一个不认识。”白一矛倒是坦白得很。

“明白了,你就是想和长右宫作对!”司徒镛已经不耐烦了,他打算出手会会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但我认识新娘。”白一矛慢慢地补了一句。

这下司徒镛倒是意外了,同样意外的还有易乔。

按理说认识岑同溪的,想必多少和楚剑山庄应该有点联系才对,但他却从未听过此人的名号。

司徒镛低声问旁边的弟子:“潘达娶的是谁?”

“弟子不知,不是江湖中人,也没听说有什么背景,好像是对面药铺的女医。”

白一矛耳尖,性子又急,大声说道:“新娘救过我的命,今日她百年好合,我得让她宾至如归。”

听到白一矛又乱用词句,众人忍不住又暗笑起来。

“有劳白兄弟了。”一个温言软语的声音从内堂传来,正是岑同溪。

潘达急了,连忙迎上去低声道:“娘子,此事招惹不得,你且到内堂等候,为夫定会想办法处置妥当。”

岑同溪一双柔荑轻握潘达的大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易乔不知这白一矛的武功底细,怕他只是个莽汉。

长右宫的恶名岑同溪不会不知道,但见她处之泰然,倒不像是担忧什么。

司徒镛自然不认识岑同溪。

他掌控潘达多年,自以为对潘达身边的人早已了解多时。而且潘达这几个月一如既往地按时派人将财物送至长右宫,并无异样。

不曾想潘达如今外形变化如此之大,还娶了娇妻。

他暗怪手下大意,对潘达到底娶的是什么来历的女子,是否有靠山一无所知,连赶来华凌城“干一票”都是他临时起意的。

“小娘子看起来娇滴滴的,我见犹怜,却不知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女公子?”

“司徒宫主有礼了,小女子的出身,宫主最好还是不知道的好。不过听闻宫主曾‘关照’我夫君多年,从今往后,他的事便不劳宫主费心了。”

岑同溪的“关照”二字说得特别重,旁人都听出了几分弦外之音,岑同溪的语气哪里像是潘达的妻子,倒像是潘达的主子。

看见岑同溪虽然不会武功,但底气却这么足,司徒镛反倒拿不准她背后到底有谁在撑腰了。

细想江湖上能与长右宫一争高下的,倒还有几家。万一自己狂妄托大,惹恼了谁,就凭自己带的这拨人,恐怕未必能应付,不如回去之后再从长计议。

于是司徒镛“咳咳”干咳了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之情,接着道:“好说,好说。今日是你们的好日子,我们不便多留,改日我再携众弟子登门来贺一贺。”

司徒镛这话也给自己留了余地,暗示改日他将带足人马再来潘府。

“恕不远送。”岑同溪给司徒镛施了个礼。

司徒镛想到她竟在短短数月内便能嫁给潘达,又能将其脱胎换骨,更加坚信岑同溪不是等闲之人,匆匆忙忙带着弟子离去。

众宾客一看恶人已走,生怕多逗留一刻另生事端,也都匆匆告辞离去。

易乔早年间曾听闻司徒镛生性多疑,但竟没想到岑同溪这招空城计竟如此管用。阿荣在旁边也是啧啧称奇。

白一矛上前给岑同溪下跪,口称:“恩人在上,白一矛祝恩人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这一次好歹词用对了。

“白兄弟无须多礼,我已经说过了,救死扶伤乃医者之责,以后切莫再叫恩人了,不嫌弃的话,便叫一声姐姐吧。”

岑同溪说罢,双手将白一矛扶起,又将他向潘达做了介绍。

原来白一矛打出生起额头上便有一块白斑,自小生在河边的山里,人又粗壮,乍看起来还颇有几分吓人。

一次,上游的村子染了时疫,他误喝了染病的河水,初起恶寒,旋即高热,头痛身疼,苔白如齑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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