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血池（1 / 2）

“这位先生，你没事吧？”

一位好心的路人上前询问，却被柯里昂浑身抽搐、双眸混乱颤抖的样子吓得面无血色。

柯里昂对周围人的异样反应没有半点在意，也不顾散落在地的东西，摇摇晃晃的身子穿过红绿灯，朝着家的方向拼命跑去。

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但是他说了“家人”，这明显是针对他说的。

傍晚的圣弗朗西斯科湾区，不少人会选择在萨克拉门托河一路沿岸散步，一边欣赏赏心悦目的风景，一边与家人相谈甚欢。

左侧的萨克拉门托河水面之上倒影着一幢幢灯光结彩的高大建筑，时不时有满载货物的邮轮缓缓驶过，在汽笛声中将这些“建筑”悉数撞碎。

耳畔是数不尽的人声，儿童的嬉闹、男人们侃侃而谈、女人时不时撒娇……

“好吵。”

数不清是第几次世界在他眼中变慢了，柯里昂第一次觉得很累，觉得很烦躁。

商店到家的路全力跑只需要五分钟，可是脚下的路怎么这么长，好像永远都跑不到尽头。

柯里昂在拥挤的人群中不断奔跑，跌跌撞撞的慌张模样很引人注目。

终于回到家。

柯里昂一把推开门。

一股血腥滋味迎面扑来，地板上、天花板上、墙壁上……到处都是血，整个房间好似从血中浸泡过取出来似的。

破碎的花瓶，坠落的吊灯，被掀翻的鱼缸大水混杂着血液在地面流淌，一切都乱成了一锅粥。

此情此景，分明就是他无数次经历过的画面。

只是唯一不同的是，他的家人不见了。

“露娜，温迪，你们在哪？”柯里昂站在门口呼唤了两声。

悬在空中的一只脚迟迟不敢踏进去，生怕一旦进去了这一切都会成真。

“我……回来了。”

往常他一开门露娜说一句“欢迎回家！”，温迪就会像天使一般冲进他的怀抱，但是这一次并没有任何人来迎接他。

“别……别玩了露娜，快出来吧。”

依旧没有人回应，这一次柯里昂彻底慌了。

他开始在家里翻找起来，客厅、卧室、厨房乃至厕所，几乎要将这里都捯饬了一遍。

一无所获。

“到底怎么回事？”柯里昂站在原地，冷汗止不住地从额头淌下。

突然，他抡起拳头用力砸在了脑袋上。

脸上很快出现一道淤青，柯里昂犹不满意接连砸了好几拳，不一会儿就成了鼻青脸肿的样子。

一边挥拳，他的嘴里一边笃定地喃喃自语：

“没错，这一定是梦！就像以前无数次那样，只要昏迷过去就能醒来，一切都会恢复最初的模样！”

一拳又一拳沉闷作响，除了传来的疼痛没有半点其他异样。

“艹！”柯里昂的眼底已经生理性反应地泛起泪花。

“为什么，为什么还是不行？”这样的结果，令他心情烦躁，忍不住大声咆哮了起来。

窗外一阵冷风吹过，扬起空荡荡的窗帘，印出一道漆黑的阴影。

“你是谁？！”柯里昂猛得转头望去。

那躲在窗帘后的阴影只是发出阴恻恻的笑声，并没有回答他。

本就火烧眉毛的柯里昂也不顾对方究竟是好是坏，快步上前一把掀开了窗帘。

那人身轻如燕，一个腾跃就从二楼跳了下去。

是那个连帽衫男人，他站在楼下抬头瞥了他一眼，小丑面具下的眼神尽是讥讽之意。

柯里昂的理智被冲动压了一头，二话不说也从二楼跳了下去。

原本他还以为对方会像先前一样再次逃走，但是当他落地时那张小丑面具不退反进凑到了他的面前。

“滚开！”柯里昂下意识抬手一拳！

这一拳力道极大，要是寻常面具肯定早就破碎，对方脸上那副却完好无损。

这触感十分奇怪，就好像这不是面具，而是一张真正的脸。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我的家人，把我的家人还给我！”

柯里昂对着此人大喊，对方终于开口了：“家人？你哪来的家人？从始至终就只有你一个人而已。”

“混蛋！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被怒火点燃的柯里昂双手掐在了对方的脖子上。

“哈哈哈哈！用力再用点力，这点力量可杀不死我啊！”

明明呼吸都越来越困难了，这家伙却不仅没有表现出半点着急的样子反而放肆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