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异常（1 / 2）

在左岸繁华未完全消退的年代里，地下公墓有一个非常知名的名字：骷髅博物馆，里面埋葬着无数枯骨，曾深受猎奇小说家、恐怖剧演员、以及对历史有兴趣的学者追捧。

如今的公墓，只能算博物馆腐烂后余存的尸体，没人祭奠，缺少参观，已经彻底落寞。

沿缪斯卡尔街前行，穿过被矢车菊和鸢尾花遮掩的丹费尔-罗什洛广场，会看到斑驳的灰白石块砌筑而成的公墓入口。

弗兰克拾级而下，不断深入，经历了“生者止步，亡者前行”、“嘘，不要打扰安眠者”的老旧恶作剧标语和头骨双眼燃烧造型的煤气壁灯考验后，终于抵达值守室。

黑暗与安静交织，虚掩的门缝有微弱的灯火投射而出。

“果然有人！”弗兰克精神一振，快步靠近，因为没法确认具体的状况，他没贸然开门，而是侧耳倾听。

“哗啦啦”的书页翻动声不时响起，老约翰似乎在查阅资料，偶尔还会有剧烈短促的咳嗽和破风箱般的喘息。

确认没有其他异常后，弗兰克按照记忆中的习惯，食指倒扣，轻轻敲门。

“请进。”

清冷而不含情绪的应答过后，弗兰克推门而入，发现空置的值守室内多了一套红褐铁锈侵蚀的棺椁。

他瞥了眼不远处被封藏的玻璃橱窗和新出现的破洞，本该呆在里面的展品已经消失。

棺椁的盖板被揭开一半，老约翰正半卧在棺椁内，穿着一件不知道在哪里搜罗到的兜帽衣，低垂着脑袋，双手捧着一本泛黄手册不断翻阅。

那册子由不同颜色不同尺寸的纸张粘合而成，应该属于某种手稿，且并非出自同一批次。

同时，弗兰克闻到了一股怪味，像古利特男士香水和某种腐坏肉类的混合。

短暂的沉默过后，老约翰隐含克制的声音再次传来：

“你知道的，瓦尼娅美丽体贴，小布彻里也足够可爱，只是有些淘气。”

“我很想念他们。”

“也幸运的找到了和他们见面的方法。”

瓦尼娅、小布彻里？弗兰克疑惑的重复，随即找到了对应的记忆——他们是老约翰的妻子和儿子。

他们早在22年前就已死去！

“哈哈，按照你给出的办法，我在太阳报左下的求购信息引导下，参加了一场神奇聚会，并买到亡者魔药配方和这本阿尔弗雷德的亲笔手迹。”

“我马上就会成为一名亡者。”

“这是属于我的扮演。”

“我即将跟瓦尼娅和小布彻里团聚。”

老约翰不断讲述，情绪在来到临界点的时候，他突兀的抬头，高举右手：“赞美死亡！”

昏黄的壁灯映出他的惨白面容，碧绿双眼有狂热孕育，一道狰狞的缝隙沿着右眉径直裂到下巴，粘稠的液体不断渗出，他的上半身几乎腐烂殆尽，森冷的白骨暴露在外，完全不似活人。

浓烈的腐烂气息再也无法遮掩，充斥了整个值守室。

弗兰克头皮发麻的看着这一切，没敢试图逃离，因为那极可能激怒对方，打破当下脆弱的平衡，引得异常爆发。

他艰难的吞了口唾沫，尽量使自己的语气显得平缓，“你买到了大帝的手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