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地狱89(1 / 2)

洛阳,牡丹荟客栈,段泪烟与小马的行李尚在客栈中。

一切发生的太快,不过是吃个早茶的功夫,二人便十分默契的跟上了那队行事诡异的浪里僧。

毕竟明觉死的不明不白,头上还担了个浪里僧王的名号。

是夜,掌柜将算盘打得噼啪作响,直到门头的铃铛随帘晃响,他才飞快展颜,悦声道:

“哟,二位爷回来啦,快里边请。”

堂中一个人也没有,瑟索得紧,掌柜的声音显得空前绝响,不由让人一惊。

“是先给二位炒两个小菜,还是直接回房?”他的声音依然很大,哪怕此刻段泪烟与小马已立在他面前。

小马的眼睛滋溜一转,掌柜的眼睛也滋溜一转。

“来两个下酒菜,再来坛花雕,这一天累的很,帮我二人去房中把洗澡水泡上。”小马高声道。

“得嘞!”

……

客栈的小伙计推开房门,两个升腾着热气的木桶就在他脚边,水洒出去许多,洒在他所经之各处,两个热水桶都只剩了一半的水。

他还很年轻,瑟瑟缩缩的不敢上前。

直到月光洒进房间里,一团黑的暗处,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像一艘船,舶在黑夜的海。

接着,那艘‘船’整个立起来了,是那个人在歪头,示意小伙计进去。

滚烫的热水,在大木桶内升起一阵薄薄的青烟。

小伙计屏住呼吸,尽量让自己不颤抖。

如此往返了五六趟,后来他保证一滴水都不洒出,这样他就可以少进去一趟,那人看上去脾气可没这么好。

他后来已经不再笑了。

小伙计不敢看他的脸,但他感到气氛越发冰凉,他总算可以不用再进那个该死的房间了。

两个小伙计在楼梯口相遇,提着空空的木桶,如释重负。

……

酒足饭饱,小马走进房间,将沧蓝刀小心的挂在床脚。

他看上去十分快乐,哼着小曲,脚上还踏着轻松的舞步,房间里弥漫着玫瑰的香气。

是热水浸透花瓣溢出来的花汁。

小马已经习惯了香气,一个人习惯了香总能闻得出臭。

没有对比,许多事便不会发生,至少不会在你的心里发生。

小马摇摆着,吹亮火折子,将满屋子的油灯点亮。

屋子里安静的只有他一个人的歌声。

他解开衣带,伸手试了试水温,刚刚好,一切都刚刚好。

小马赤身裸体的浸没进去,直到温水淹没了他头顶的最后一丝干发。

再起身时,一柄锋利的短刀如寒冰般,从身后刺来。

小马已满脸是血,血液比洗澡水更加温热,从那个黑衣人的脖颈间喷射而出。

他最后一次用柔软的薄舌舔了舔被血液覆盖的牙,他的牙被舔的真白,如珍如贝。

下一秒,他就被已经跃出浴桶的小马按进了温水中。

水面咕嘟咕嘟的冒着泡,很快,花香被血腥味取代,透明的水也被鲜红的血取代。

小马飞快的披上衣服,系好腰带,用那柄沾满了血的短刀在高如小山的礼盒上,划下了‘谢礼’二字。

掌柜本可以不提醒他,但他这样做了,那这一切就是他应得的。

这还远远不够,只要能够活着,那些曾经对小马施以善意的人,都会被小马记住,被小马涌泉相报,一万次,直到生命的尽头。

正如他所经历的那些恶意与不甘,他统统都没齿不忘,终有一天,要以牙还牙。

黑衣人的刀到死也还在他手中,这一柄刀,是小马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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