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穷途误入神仙洞,险象环生得至宝。(1 / 2)

山间的小风挣扎着,妄图吹干我双手乃至身上犹如红漆般的鲜血,瓦蓝的天空中几朵残云在无助的飘荡,我身前一连串的血脚印一直追随着我,在这棵大柳树下停止了,远处十数骑绝尘而来。

“鬼字令,令首大人发布密杀令,十三杀字令上下见鬼字令格杀勿论,今日你若束手就擒我们或可饶你一命。”为首的崽子对我大呼小叫,我不为所动坐在大树旁的石头上看着他们。这些人只是一些喽啰不值一提,我身上的鲜血皆为他们所赐,看来去下一个地方得赶紧换身衣服了。

崽子见我不为所动,他又知道我的厉害不敢轻易上前,我以剑拄地道“识时务者为俊杰,我给你们一个回去报信的机会,记着人字令以下的就别让他们来送死了,行了都滚吧。”众骑相互看看,为首的喊道“且先将尔人头寄下。”又对众人喊道“走。”众骑拨马便走,我看着逐渐远去的一众黑骑消失在山岗下,扭头向另一边的山道行去。

山道略有些崎岖,此地是赵燕边界之地泯山,此时日头正在西斜初秋的北方还是燥热非常,我行了一段路在一处树荫下停了下来准备歇歇再走,刚坐下就依稀听到流水声,我大喜,山中之水那就是清泉呀,正好喝足之后再洗个澡,身上的血污太多了。我顺着声音望上又行了一程山势比之前更陡,山道则修作盘山状,过了这一段登上峰顶时山道突然变得宽敞且平直,虽比不上官道但在这穷山恶水之地也是极少见,想来左近定有村镇,复行二里余至一十字路口,其西至赵国最北边的城镇永宁,东至燕国怀安,北至白鱼城,此时一伙不知贩什么的小贩,推了小车在十字路口的树荫下歇脚,他们人人都备有刀枪,想来这一路,并不太平。

我在他们对面的树荫下乘凉,正乘间见对面起来个汉子,跟其他几个有说有笑的说了什么,还对我指指点点,末了那汉子从车里鼓鼓囊囊的布袋里摸出几个东西拿块布包了向我走来。他走边了才看到我正抠着衣衫上结成了痂的血块,他本打算直接走过来的,但当他看到我这副尊容也有些进退两难,我便问他“这位大哥,你们一路行来可见有山泉?”他踌躇了一会儿不知在想什么,然后指了指东北方的山说“那里倒是有眼山泉。”他说完深呼吸了一下,向我走来,我不认为他能有多少战斗力,即使现在他身负兵刃离我近在咫尺,他小心翼翼的将布展开放在我面前,原来是柿饼,想来是往赵国贩这玩意儿的,现今天下连年大旱这些柿饼不知可以救多少人的性命。

我看着地上的五个柿饼又看了看那十几个朴素的汉子,这群人里竟还有个三十来岁的婆姨,我又打量了一下自己,我身上的衣服在之前不断的打斗中已破损不堪,如今又和以血与泥土,几与乞丐无异,怪不得他给我吃的,我拿布包了揣在怀里,摸了摸腰间,钱带也不知丢在哪儿了,无奈只好起身向他们行礼望那大哥指的方向走去。

行出四五十丈后果然有向山上的一条小路,路上有崭新的脚印与几滴水珠落地后形成的小泥饼,不过它们已经快干了。我向山上行去,刚走了百余步就听得水声渐大,又走了一程从那轰隆隆的声音可以听出这里似乎有一座瀑布但不会太大。我顺着水声复寻果然在山路一侧的林子后面有一座丈许宽的瀑布,瀑布下是个水潭,潭中之水清可见底并无鱼虫在此,我急忙以手推珠送泡取了一捧清饮下,当真是甘甜可口清冽非常,一口饮下暑气顿消数重。

我去了血衣于潭中尽洗身上血污,其秽向西南流入一处山洞便不知去向,我正待准备洗去衣裙血污之时忽然感到瀑布的水帘后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看我,我吓了一跳急忙又钻回水里,可向那水帘看了半天也未能看到什么活物,非是什么活物,连死物我也未曾一见,那水帘之后似乎只是山石?我提了剑正准备穿衣服时哪还有衣服在这儿,再看时不知何时已被山风吹下山崖卷向目力所不能及之处。

这回有戏看了,这儿的水必是过往客商皆来取之饮用的,万一再来一伙人看见我赤身裸体在此,我日后还有什么脸自称是鬼字令?我正想间,忽然听到有人在说说笑笑,还以为听差了,再听时已经可以看到他们在林间的身影了,我心中暗骂自己是乌鸦嘴,眼下我几乎别无他处可去,眼看林中之人将近我急中生智钻进了水帘之下,我手中的剑是红色在水格外显眼,为了不暴露我只好“弃車保帅”可谁知那“車”只扔了不到一丈。

林子中钻出十数人来,每人以扁担挑着两只空桶,一边说笑着一边在潭边给水桶灌水,正灌间有个家伙眼尖一眼就看到了水帘边的剑,他兴冲冲的跑来捡了剑又四下里打量,忽然他朝我看过来,我吓了一跳急忙闪身一躲,不料刚在还看见的山石壁,忽然消失了我一下子跌进了一处不知名的洞里,我哪敢再动,只见那家伙看了一圈带着我的剑走了。

他们好像没有发现我,各自把水挑满有说有笑的离开了,只是他们的谈笑内容太过少儿不易,我正待起身忽然感觉手臂一凉,似有什么东西在爬且已将我手臂缠住,我吃了一惊,再看时竟是一条两米来长头上只有一只眼睛的黑蛇,它见我发现了它张口向我咽喉袭来,我急忙伸手去抓它,谁知这家伙好生力大我只是一推,就感觉左臂被一根铁棍抽到瞬间失去了知觉,若不是我向前俯身此刻已然中毒。

它一边勒紧我的右臂一边蓄势向我颈侧袭来,这蛇太过邪门,我急忙再次俯身,同时去抬后臂,却不想右臂似乎被吸在了地上根本无法动弹,它的一击又空了,我刚起身它竟然缠在我另一条胳膊上将我左臂缠着向后扭去,使我完全使不出力气,我气沉丹田劲贯于双臂,但对于它却亳无作用,这蛇力气大的吓人,我被它制住竟全无半点反抗之力,它铜皮铁骨好似钢铁铸就几乎没有弱点。

正当我准备再试着用内力来震碎它时,又有一颗蛇头出现在我面前,与我不过四五寸之遥,我吃了一惊,刚凝聚的内力一下子散了,我急忙又提起一道内力在喉,瞧准蛇头将内力全力吐出,距离如此之近就算是人也不能幸免,但它却安然无恙,正当我再运气之时它迅雷般袭来,我无法动弹被它一口咬中咽喉,企料它竟会吸血,我感觉体内的血液被吸走,眼前一瞬间开始发黑,我心道:想我堂堂十三杀字令鬼字令令主竟惨死于一条怪蛇之口,死前死后竟一丝不挂令后人唏嘘。

正当我以为自己死定了,结果那怪蛇刚吸了两口突然松了口嘶吼着,扭曲着那漆黑怪诞的身体,片刻间化作一团灰烬,我捂着脖子上的伤口站起来向后看这才看到那蛇就是长在土里的,而洞内早已是白骨遍地,至少有五十具惨白的人形骸骨,他们死状各异,看来这蛇也是此地一害,但不知为何,食了我的血就化作了灰烬。

我在瀑布下冲净了身体,用洞口不远处的止血草药取其汁水碎沫以面巾包了系在颈上,往洞里走去。我小时候常听人说起神异怪志之事,说凡有凶物所在之地皆有宝物,而今凶物已死,这宝物合当该我所有,地上的衣服都烂成了渣碰都碰不得更别说穿了,我从尸骨中找到一柄快锈没了的短刀在手,另一只手提了一根不知是谁的大腿骨用以防身之用。

顺着山洞走势一直向里不多时便暗下来,我也只好摸索着前行。这洞倒是笔直的很,内部呈半圆形其高莫约一丈其宽莫约一丈四尺,洞不是很长我只行了四十余步就摸到一块石碑,不知怎的,我一摸那碑它竟发出微光吓了我一跳,我借着光打量四周,只见以碑为界碑的外面虫子与藤蔓之类的无光植物,碑的另一边却干干净净好似有人在打扫,石碑再之后九尺左右有一道石门,门上有一对石雕兽头,兽头口中各叨一只马蹬模样的石环,我复看那石碑时但见碑上不知何时出现了几个字,这字奇异抽象并非我们常用的文字,不知是何人所写,我正准备推门而入时想起来以前似乎在哪见过这种字,我思虑良久却不得法门只好去推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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