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正常（上）（1 / 2）

会不会是在梦里？

想来想去，罗夏想起了曾经看过的心理书籍，在那些抑郁的日子里，他曾无数次翻看那些书籍，努力寻找自救的办法。他还记得，书中提过，有一种噩梦就像眼前的黑暗，将人死死的困在其中。

他轻敲眼镜，喃喃自语：“以前做梦，每次快被人虐死了就会惊醒，但我现在这么清醒……难不成得自残试试？”

就在此时，他猛地一震，仿佛穿过了一道无形的水面！

一些细小的奇怪的声音突然在脑海响起：嗡嗡，呲呲，像飞翔的蚊虫，又像手指划过玻璃面，让人汗毛倒竖。

然后，他突然睁开了眼睛，大口大口的喘气！

眼前还是太平间，罗夏已经醒来！

刚才真的是个噩梦？！可还没开始自残呢，自己怎么轻易的醒了呢？

他浑身脏兮兮的，汗水、眼泪、还有些不知什么时候沾上的什么液体全都混在了一起，散发出堪比尸体的恶臭！

在他的脑海里，依旧有那细小古怪的声音，仿佛是疯子的呓语：嗡嗡！呲呲！嘻嘻！

罗夏捂住耳朵，可那声音并不经过耳朵，它是直接在脑海中响起的！有时候，它会消失片刻，可过不了一会儿，它就再一次钻出来。它像个完全不受控制的怪物，肆意的在罗夏的大脑里作恶！

罗夏突然嘿嘿笑出了声，然后放声大笑！

没错，脑子里的声音很要命，他必须承认自己越来越像疯子了；但和楼上那些变成了木偶人的倒霉朋友相比，自己已经足够幸运了！

罗夏甚至希望这古怪的声音再清楚一些，最好能让自己听清楚那是什么意思。因为他知道，有些精神分裂病人的几个人格能够对话和沟通，达到一种诡异的稳定状态，大不了，自己也变成那样的人！

太平间的门突然开了。推着尸体的护工和保安走了进来，他们目瞪口呆地看见了一个躺在地上大笑的大活人。

罗夏也一脸震惊的看着他们。

他们竟然是正常人，不是木偶人！

死一般的沉默之后，罗夏喃喃的问：“到底是救援队来了，还是我出现了幻觉？”

护工和保安一同摇头，然后，肥厚的保安扬起了手中的警棍。

五分钟后，安德鲁医生气喘吁吁的出现在了监控室门口。看到罗夏，他先是松了口气，然后非常伤心的说：“卢娜离开了我们，她撞到了办公桌……噢，真是太不幸了！我简直不敢相信！罗夏先生，您看起来很糟糕，您怎么会在太平间里？”

罗夏死死盯着安德鲁的脑袋，后者的左侧额头贴着一块纱布。安德鲁苦笑道：“也许是昨晚看书太累了，我磕到了桌上，但是不要紧，只是个小意外。”

不，那是我昨晚打伤你的地方，凶器还在我的口袋里！

你怎么完全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

罗夏忍住了疯狂喊叫的冲动，紧握着口袋里的智能助手，此时此刻，只有它才能带来一点真实感和安全感。

没错，眼前的人是我昨晚八点前认识的安德鲁医生，思维敏捷，头脑清醒，温和而没有攻击性，是一个真诚的傻子，一点儿也没有骗我的样子。保安、护工也都是正常人，监控画面里的医院和昨天一样，人来人往，有的人得救了，有的人听到了噩耗，人们在这里哭，在这里笑，这是巴拉格瓦医院普通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