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协定（1 / 2）
盖德把自己埋在厚实的草稿堆后面，像风吹落叶一般快速翻看着各种数据：“我曾假意透露勒斯我今天会在猎水台出现，但这个记划并没有出现在正式的周安排表中，他一定会在那里偷偷等我出现，这才给了我们安全见面的机会。”
李安然想了想，那不就是上次她和那个大小姐一起去的地方吗？猎水台就是中都最大的市场，名字来源于那里最早用于交易水产鱼货，如今成为了杂货市场。
“不过他会什么时候回来我也不确定，所以我们最好还是快点。这些表格你看不懂也没有关系，我会向你解释其中的重点，我想你已经看到了，这些变化曲线看似极为无序，但这只是按日为间隔产生的变化，如果按月为最小单位进行观察，逐步缩小观察距离，就能够轻易发现魔力变化程度是有一定的规律的，按照现在所得的情况来看，倒推演算到上一个变化平缓的时期，刚好和‘魔女’案相符合。不过，演算得到的时间并不能精确到某一天，但确实覆盖了那一天在内，这只能证明那天或者那天前后一段时间的确有什么事发生。”
李安然似懂非懂地点头。
“那么，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丑事，白璃宫不得不用魔女来作为借口掩盖真相，而当时的确有一个被贴上‘魔女’标签的人在那里做了什么，那究竟是什么呢？那个人的出现是巧合吗？还是说是白璃宫早就准备好的牺牲品？可是，从所存在的事故记录信息来看，当时应该是某个突发情况，如果是事先安排好的话，很多部门就不应该出现那些愚蠢的行政错误，这一直让我感到费解。”
“那您当前找到什么突破点了吗？”
“重点来了，刚好有一件事，可能需要你的帮助。”盖德拿出一张纸，上面有一幅简图，看起来像是最近画的。
“根据矿场的原始图记标识，我发现了一些并不属于矿场原来就有的东西，这似乎是某种法阵，一直以来都没有人注意到。我也是最近才注意到的，然后和最早的矿场记录作了对比分析才发现这个东西并不是一开始就有，我想其他人还没有发现它，可是我实在找不到相关的资料证明这些东西是什么，我才开始怀疑也许和魔法有关，然而……我说过了，我可能受到了监视，我不能这样进入布道院的藏书区翻看那些古籍，而且关于黑魔法仪式阵列的书很可能在禁书区，我根本碰不到。”
李安然沉思了一会儿：“交给我吧！”
盖德笑了，将图纸递给她：“请一定要小心。”
“那么，还有什么其他突破点吗？”李安然小心翼翼地收好图纸。
“剩下了……主要也是我的工作，为了你的安全……除此之外我需要说明一点，信息这种东西并不是越多越好，过多的信息只会扰乱人的思维，重点往往只有那么几条，这些就不劳烦你了。当然，事到如今我说的是相对于我的情况而言，时机到的时候我会把一切向你说明的，但不是现在。勒斯也许要回来了，你尽快离开吧！”
“那么，我要怎么找到你呢？我还能来这吗？”
“如果有情况我会找你的，没有特殊情况的话你不要直接来这里。”
“我知道了。”
“哦！还有一件事要拜托你！关于六年前的事故，当时还发生了一件事和魔女案时间几乎一致，我怀疑两者之间是有关系的，可是那件事情，我找不到任何详细记录，只是听老师说过，事关前任圣女的死亡，其中牵扯到一个叫唐娜的人，你请留意一下，不过因为它的影响比较敏感，所以你要万分小心，这不是必要的任务。”
听到唐娜的名字后，她差点惊呼出来。
盖德还没有完全地相信李安然，毕竟如今的局面只是他的一厢情愿，否则他也不会对她有所保留，唯一清晰的是他已经赌上了一切，就算他不能再等下去，他也决定要走最有机会的险路。
“我明白了，我先走了，再见先生。”
盖德目送李安然离开，房间恢复一片寂静，他重新坐回椅子上，他知道如今已经无可挽回，他必须尽快找到答案。尽管他曾经假设过很多情况，可是每一种都有某一个小小的矛盾使之难以成立，为此他相信在矿场新发现的奇异阵列是非常关键的证据，正是时候依靠这位新朋友为他指引方向。
但在此之前，思考依然是一件刻不容缓的工作。如果说基于魔女并非是真正造成灾难的元凶这一论调，那想必是白璃宫轰炸了矿坑，可是这也不可能啊？这一事件是突发情况又是不可否认的，那又为什么要隐瞒这件事情呢？为何要让人们的仇恨转到那一个人身上？如果是所谓的意外，那么又何必将整个矿场关闭，也就是隐瞒了意外发生的原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相信自己正在接近真相，他也相信表面看似诡异不堪的事件，往往真相平庸地让人失望，可是如此尽力掩饰的事故，背后又是什么自私而可笑的原因呢？他看了看桌上，草纸上蜿蜒的曲线和均匀的点位。他叹了一口气，想到这也是疑问之一，为什么魔力变化浓度异常正好是从六年前那段时间开始的？这背后隐藏了什么？刚好和前任圣女死亡的时间前后衔接？
这个时候，门开了。
李安然轻轻推开竖琴酒馆的门，清脆而单调的铃声一响，背景如此的宁静而又平和，阳光留下了如同照射进湖泊一般的金色光带，一名白发老人在侧边的柜台侧轻轻摩拭酒具，那是斯兰姆.哈布斯。
斯兰姆看着她，越发惊喜地笑了起来，说：“瞧瞧看这是谁来了？”
“您看起来还是和以前一样精神，爷爷。”
“小家伙说话越来越会哄骗人了。”斯兰姆的笑容没有消失，反而越发得激扬了，“那么，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托您的照顾，还不错，也交到了几个新的朋友，我想有一天也应该给你认识一下。”
“那可真是太好了，这么说，你是专程来看我的？”
“您就别挖苦我了，如果您愿意，我每天都来看望您。”
“还是算了吧！我一个糟老头子，应付这些酒鬼已经够辛苦了，可别一天到晚和我混一起，既然当初你已经选择了这样一条道路，那我们还是默默遵守它好了，愿圣光长护你我左右。”
“愿圣女慈爱天地四方。”
“好孩子，告诉我，我能帮你什么？”
“您还记得六年前我刚来到这边土地的时候吗？那个时候，似乎不巧正赶上中都城发生了某件事，您为了防止惹上麻烦，相当长时间里您都带着我在乡下住着呢！”
“哦，是啊！是有这样一件事情，你记得还真是清楚呢！”他微微点头。
“您能告诉我当时发生什么了吗？”
“你怎么会想到问这个呢？”
“这个……也没什么事，我就是想问问。”
斯兰姆锁紧眉头，说：“你惹上什么事了？”
“不，我没有事，我只是有一次听别人说过，好奇心而已。”
“那抱歉了，我也一无所知。”他听着有些生气，或是不满意她对他撒谎。
“可是这很重要，我不知道应该再去找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