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少年（1 / 2）

三月的风平淡而温和，绕过一座座低矮的石砌屋舍，在平坦而洁净的白璃石板上打转，卷起几粒灰尘，被不知其意的行人扰乱。

白璃广场上，一群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像是蜜蜂一样堆积在一起，七嘴八舌地交谈着，每个人都在等待着自己想要的结局。

在白璃宫高处的某个黑洞洞的窗台后面，一位穿着一身白衣的老妇人看着广场上的这群拥挤得像是蜜蜂的人。她身边陪着一个尖下巴，窄鼻子的随从，脸上光秃秃的看着会让人怀疑他是妖精。

宽大的拱形窗台外面有一个半圆的空中花坛，由外向内两轮半圆阶梯长着紫色的植物像是薰衣草，最中间有一个半圆形小喷泉，然后是低矮的雕花石扶栏，后面站着那个白衣的老人。

女人正是圣女温莎·哈尼兰特，她本不应该看起来这么老的，一身精致华贵的衣装也改变不了这种感觉，但那些背后的原因谁敢问呢？站在他身后的是白璃宫的内侍官内金，他的职责便是陪同在圣女左右解决圣女的忧愁。

“内金，发生什么了？”温莎问，她的眼睛还是没有离开广场上的那些人。

“我尊敬的圣女大人，近期杀人树夺走了几个乡野之民的性命，恐慌一如既往地随风飘落在中都城内，这些人似乎是希望圣女大人能够听从他们的诉求，牺牲一些修女，换取杀人树的安息。”内金口齿清晰，声音中带有一种自然的笑意。

“终究还是发生了。”温莎叹口气，“这是我们逃不过的命运。”

温莎似乎想要说得更多，但未说出口。

“这些都是因为一些恶劣的民间传言，已经在中都城积攒数百年了，但您不必太担心，作为您忠诚的仆人，属下一定会为您处理好的。”

“唉。”温莎又叹气一声，像是苍老的管风琴发出的声音。

内金趁次机会转移到主要话题上：“国王陛下似乎有重要的事情要找您和主教谈谈，您看现在时间也不早了……”

“那边又是什么事情？”

“精灵雪原的领主罗恩·哈代大人来到中都了，似乎有重要的事情一定要和国王陛下当面谈，陛下这才需要主教和您一起商讨。”

“罗恩·哈代？居然这种人物亲自来中都城？他来多久了？为了什么事情？”

“这个……似乎已经来了一个星期了，至于是什么事情，属下没有权力知晓，还请圣女大人好好斟酌。”

“我知道了，我马上去，这边的事情，就交给你了，要稳定局势，不要扩大争端。”

“请您放心，属下一定全力以赴完成嘱托。”

温莎看到自己的吩咐得到了应答，也就点点头离开，内金看着温莎完全消失后才缓缓离去。

没过多久，一队身披重甲的士兵拉开横队逼向人群，从组成圆环的黑麟兵团边缘擦过，将人群向南推开。这些士兵来自应对任务等级更加艰巨的白银兵团，骑马的领队从队伍中间出来，对着人们大喊：“聚集在这里干什么？难道是要造反吗？没有人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吧！”

“轰！”士兵们用手中的长枪或剑鞘整齐地击打地板，最靠前的人们吓得后退了几步，后面的人好奇是什么声音，又向前拥挤。

聚集者们似乎平静了一些，就像蜜蜂在蜂巢里微微扇动翅膀，然而在这群人中，各种各样的心思都有。有的人渴望看见一出血与恨的冲突，不惜以自身为引火的绒草，幻想能够全身而退，满足自己畸形的欲望；有人遵循祖辈的训诫，要用处女之死安息杀人树躁动的灵魂，并决定为此绝不让步；有人怀疑传言的真实性，随着众人前来，希望看见真相的化身；还有的怀着扭曲的妄想，企图在混乱之中玷污圣灵的使者；还有一类，完全不知道人群是来干什么的，单单是为了看个热闹，结果把自己推上了舞台。

“喂喂喂！你们这些家伙，别挤啊！我就是路过的，让我出去啊！”一个黑发少年在人群中大喊，但没有人听他的，四周比他想象的要吵杂，他只能伸出一只手四下打探能够钻出去的空隙。

“上面怎么吩咐的？”马背上的男人问，他是领队谢尔夫。

“报告队长，大人吩咐让我们稳定局势，不要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