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城隍也管不了（2 / 2）

苏岳三人听得瞠目结舌，崔策道：“畏威而不怀德，都道是世道如此，想不到神道也是如此，受教了，受教了。”

夫子毕竟多年老油条，知道处于城隍这个地位，搞不定的事，一定要及时上报，这种事情千万不能砸在自己手里，忍不住道：“那还可以上报呀，由上面出面解决。”

城隍道：“报是报了，但当前世道纷争，淫祀四处都是，前段时间席卷大半个北方的欢喜教，到现在还没解决掉了，一不小心，让那欢喜教成了气候，反而成了正神，目前的当权反倒成了邪神，那就搞笑了。上面哪有时间管你小小东乡这个问题？”

夫子道：“成王败寇，原来不仅仅是在人间，天道之下，无非如此。”

三人感到非常无语，陪着城隍闷闷的喝了一场酒，眼睁睁看着祂化为一顿流光远去。眼看着告状无门，崔策与夫子也感到无计可施，只得郁闷的告辞离去。

水凌坐在地上，将头埋在膝盖上面，旁边还有几个和他差不多大小的孩子，都是买来的祭品，被绳子捆得结结实实的。不同的是，所有祭品中，只有她是父母甘心奉献的，待遇也好一些，所以并没有象其它人那样捆绑起来。此刻她的心中，充满了恐惧和悲伤。没想到以前深爱她的父母，竟然能将她献祭给血神，想到献祭给备神的残酷，心中更是恐惧。

徨恐无主之际，她想起了以前去苏岳家中，苏岳的二师父对她说的话：“知道吗？你在一种说话让人信服的天赋，就这个方面，说你是天才也不过份。”同时，还教给她的一种心法，让她每日早晚练习。水凌练后，只觉得五观比以前更敏锐些，于是也就勤练不缀。但与此同时，当她与父母一起参拜血神时，她能够清晰的感受到那些香料、那些音乐、乃至祭司们的行动，都带有惑人心智的效果。而她却奇迹般的丝毫不受影响。

现在，是试试运行这种心法的效果了。水凌怯生生运行着心法，一面在心中默念着：“他们看不见我，他们看不见我。”一面站起身来，试探着向柴房外走去。

很神奇的，看守他们的人对她的出走视而不见，水凌增添了一些信心，轻手轻脚的的走进院子，唯恐步伐过大惊动了别人，戒备森严的院落里面，耸立着如同雕像的守卫们，来来往往的信徒们，所有的人似乎都没有注意到她。水凌走出大门，来到街道上，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感觉阳光似乎重新照到了她的身上，自己又重新回到了人世间。但自己能去哪里呢，家里是无法回去了，回家后父母反而会认为自己对血神不够虔诚，肯定会把她再次献祭，她可不能保证自己能够再次逃出来。一时之间，水凌只感觉到彷徨无主，不知自己要到哪里去。

夜色已深，但东乡的血神庙中却是人声鼎沸，由于人数过多，信众们只能在外面大殿外面祭拜，只有几个祭品和祭品们留在大殿里。巨大的青铜鼎中，燃烧的香料将大殿及外面弄得烟雾缭绕，气味香甜之中带着迷幻的效果，一阵阵的乐声，尤如魔音入耳，使人不由自主的沉醉其中。所有的信徒仿佛失去了理智，面带满足的笑容，诚心礼拜。

终于到了最令信徒们疯狂、兴奋的环节，献祭开始了。烟雾更加缭绕，音乐更加喧闹，信徒们伴随着祭司的吟唱，唱着赞美血神的歌。几个祭品似乎知道他们马上就要被献祭了，拼命的挣扎着，但其中有一人，似乎吓傻了一般，在那里一动不动。

大殿的神座上面，本来一无所有，这时候突然间裂开了一个空间，空间之内，一片漆黑，光线照到那里，似乎也平空消失了，使人无法看到里面的情景。

一只血红的触手从那黑暗的空间中伸了出来，起初一只，然后是两只、三只，触手顶端的吸盘不停的蠕动着，似乎在感受着空气中的味道，又似乎在感知是否有危险。几只触手从黑暗空间中出来一些，又进去一点，就象走三步，退两步。宛如刚刚出巢小兽，正在警惕地看着四周，察觉是否有潜在的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