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斗剑(1 / 2)

三届青藤榜皆有弟子留名的揽月宗,放眼整个大周都能算得上一流宗门,黎峦亭能代表揽月宗参加这一次的益州青藤筵,足以说明了他在宗门年轻一代中的地位。

本身师出名门,又得器重,加上刚刚折桂中土的余威,黎峦亭身负厚望,也有足够的理由傲视同龄人。

吕小平既然同行,自然差不到哪里去,最起码的眼力劲肯定是有的,栅栏外,挂着剑鞘的青年看起来憨厚老实,可是能让两匹名驹同时屈膝,这就不能简单地用“运气”两个字来解释,但放出去的狠话得找个台阶去收场,偏偏对面树下的慵懒青年正好触了这份霉头,所以,吕小平不介意狠狠踩上一脚,以弥补一下揽月宗刚刚蒙尘的威名。

赐教是假,教训才是真的。

李浪扯了下自己的衣角,底气不足地说道:“我不过是个知微初境,怎么敢谈赐教。”

吕小平暗暗轻舒一口气,握剑的五指微松,面不改色道:“剑为百兵之君,君子当不欺暗室,既然说了是讨教,我也不会占你的便宜,愿意以同境相较,公子意下如何?”

李浪侧过脸望了一眼身边的邋遢老头,老槐充耳不闻,端起白碗吧唧几下嘴巴,竟然有将粗茶喝出陈酿的感觉,李浪啧啧两声,不急不慢地说道:“话既然都说到这个地步了,我再推辞就矫情了。”

从落城到益州的樊城,风餐露宿的李公子不缺锤炼,除了至今仍看不出深浅的老槐,还有一位出手从不留情的简书斎小师叔,所以,挨打已经成为一种习惯的李浪不怕事。

吕小平目光微凛,根本无需气息的牵引,只是心念一动,长剑便出鞘一寸,溢出点点流光。

春日有些刺目,郑掌柜拿着水壶不知何时出现在屋檐下,他重重地咳了两声,望着两位剑拔弩张的年轻人的斜眼喊道:“两位小哥,我提前打声招呼,这里是小本经营,经不起这种大阵仗,再说,这个小院子也放不开手脚,如果两位真想打,我倒有一个好地方推荐……出了村子一路向西十几里路,有一处大石碑,那里不仅宽敞,而且,看热闹的人也多。”

吕小平没有气恼,他甩了甩衣服袖子,向着对面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投去一个眼神,然后轻轻吐出一个无音之字:请。

李浪放下大白碗,一笑置之。

东望村一路西行,雾气昭昭中满眼翠绿,揽月宗黎峦亭和吕小平舍马而行,时不时阴沉着脸驻足回望,李浪负着剑走走停停,赏景的兴致丝毫不减,挂着剑鞘的青年却是满脸的愧疚,跟在他的身后,闷闷不乐一言不发,再往后就是看热闹的人群,简书斎的小师叔低着脑袋侧脸婉约,若有所思的样子。

燕雀声渐渐悦耳,葱翠的后面是嶙峋的山石,走过一段蜿蜒崎岖的山路,中土最负盛名的崖壁终于映入眼帘。

崖壁如同巨大的石碑,突兀地矗立在白云与青山之间,纵横交错深浅不一的剑痕,彰显这处崖壁的沧桑和不凡。

黎峦亭的出现如同平静的湖面扔进了一块石头,消息很快传开,还是满脸震惊的李浪一下子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全然不觉的李浪只是盯着这面数十丈高的崖壁怔怔出神,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尚在知微的自己,神渊气海一阵躁动,他分明可以感觉到石壁里流淌出的凛冽气息。

吕小平很有涵养地等了半柱香的功夫,终于忍不住咳了两声:“公子不会忘了我们之前的约定吧。”

李浪愣了一下,猛然醒悟,微笑摆手道:“不能忘,不能忘,不过我第一次见到剑崖,正好有点心得,吕师兄不妨等我一等,这样待会切磋起来才有意思,对不对。”

吕小平嗤嗤一笑,生出一种遇到无赖的感觉,一时间无言以对。

揽月宗在益州久负盛名,崖壁前大多又是益州的年轻剑士,见到这一幕,讥笑声四起。

临时抱佛脚?

都说剑崖的这处崖壁有助于开悟剑道,但剑道一途重在积累,看一眼就能立竿见影,哪怕是净土中高坐云端的一寺一观的门徒也做不到。

小师叔一头雾水,询问的眼神望向身边的邋遢老头,老槐露出门牙,看着前面的背影轻声问道:“是你自己惹出的事,这个时候更没有拖延时间的必要,难道……是真的有所感悟?”

李浪没有说话,因为他也无法解释气海躁动的原因,但他的神识在神渊中无由地飘荡起来,这缕神识每一天都和神渊里盘旋的剑意斗剑三百次,然后,自己再挥剑三百下,即使这样,它也无法透其意境,但他却多出了一种感觉,对剑意闻香识人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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