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混乱(1 / 2)

潮水奔涌,海风狂啸。

单枔狠狠盯着这个敌对阵营的追兵,此时此刻,他似乎成了单枔的一个宣泄口。连日来在洄冰岛的紧张、劳累,以及刚刚与至亲生离死别的痛苦,所有的苦难在她心中翻涌、沸腾,此时此刻,当全部由眼前这个胆敢追来的可恶恶徒承载。

她倒提锋刃,面如寒霜,眼神凌厉,飞身向余翊冲来。

另一边,余翊刚从玄妙的状态恢复,尚不明情况,就被未知的意志指引,稀里糊涂跟着这名少女到了海边船前。此时见她睚眦俱裂,面目狰狞,合身冲来,忙回身躲避。她持刀肆意挥舞,七彩的光辉在空中绽放、停留。她像一位画师,以天地为布,肆意挥云豪墨,又像一名乐师,以锋刃为媒,以特定的旋律,指挥着自然的乐队,奏响玄妙的乐章。余翊感受到了这股旋律,渐渐在躲避中游刃有余,甚至时能分心旁顾。他开口说话:

“你是谁?”

回答他的是更凌厉的挥刀。

轻巧避开攻击,他复道:“我为什么要追踪你?你知道吗?”

“语气疑惑,面露困惑,这混蛋的演技真是高超,看来是把我当了猎物还不够,准备羞辱一番再回去邀功。”在疾风骤雨的进攻中,在肾上腺素的加持下,单枔的思绪也动得很快,这男子的行为很快就被她定性。一股屈辱感不可抑制地迸发出来,那感觉是如此浓烈,浓烈到令她窒息。叔叔最后嘱托她的情景也在她内心闪过。她攻击不停,面宁如水,思绪却已如惊涛骇浪。“实力不够……都是实力不够造成的,我若是足够强大,叔叔何必为了保护我陷入死局?我若是足够强大,又怎么会像丧家之犬一般自顾自逃离?又怎么会让一个看起来还没我大的孩子羞辱甚至击败我?”

“不,不,不!打不过叔叔的敌人是理所当然,打不过这个年纪不大就敢羞辱我的小畜生,我还不如去死。”

似乎这时才想起自己的能力不仅于此,她停下本能的挥刀,拉开距离,面凝如寒霜,默念法咒,空间在她周围扭曲。

少不得又是一番搏斗。

半小时后。

那单枔身体歪斜,左前襟衣裳破碎,露出大片雪白肌肤,左侧饱满的胸膛时隐时现。恍然未觉,她靠在一方巨石上,巨石饱经海潮冲刷,表面却依然棱角参差,那些尖锐的石锋令单枔本就破碎的衣裳又悄然增添了数个窟窿。她眼眸一如半小时前那么锋利,狠狠盯着那仍然洒然站着的男子,他身上衣服已经脏了,像有人以他的衣服为画幅,用出墨差劲的笔斜划过一笔,他毫不在意,依然衣炔飘飘,神情淡然。

他一步一步,缓缓向她走来。

有那么几秒,她下意识蜷缩起身体,意识到自己示弱的瞬间,她强撑着支起双臂,协助早已如面条般无力的双腿站起,并任由身后如剑般斜指向天的尖锐石锋刺破衣裳,刺破背肌;任由鲜血流淌,直至黑裙黑袜更显玄色;任由左胸衣裳垂落,饱满美好的胸膛傲然展现。紧闭双眼,良久后才缓缓睁开,她的眼神变了。她不再愤恨,而只是淡漠,仿佛成了一个观察者,事态的发展、自身的死活,都不再重要了。就像人类无聊时冷眼观察蚂蚁群的行为一般。

她得以以完全冷静的态度思考自身处境。显然,这是一个死局,只要对面不手下留情,自己没有任何幸免可能,那男子显然未尽全力,自己刚接手的笛子也丝毫无法御使。

“那就站着死吧。”她心道。她不再迷惘,坦然面对自己的命运。

在距她还有十五米左右时,他停下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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