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嫌疑（1 / 2）

有那么一瞬间，莫方甚至以为自己失明了。

无边无际的黑暗将他包裹，那是最纯粹的黑，无有半点光明，令他产生一种仿佛置身于无底深渊的感觉。

满溢着杀伐之意的血腥味弥漫在四周，不断冲击着他的精神，令他进一步陷入混沌，笼罩在恐惧的阴影下，精神与意志趋向瓦解。

身体已经不受控制地变得僵硬，思维也逐渐变得空茫一片，就像是人在面对某种无可反抗的危机时主动放弃了思考，将一切都交给了上天。

黑暗中偶尔有奇怪而细微的声音响起，但莫方已经完全注意不到了。

朦朦胧胧，恍恍惚惚，莫方渐渐屈服，就只剩下一丝若有若无的本能在抵抗。

时间在这个过程中失去了存在感，无人知晓究竟逝去了多少，但所有结束的都是那样突然。如同人在睡梦中猛然惊醒，莫方打了个激灵，瞬间恢复意识，眼前的黑暗也不知从什么时候悄然消退，一切就真的只像是一个梦境。

莫方惊讶地发现，自己竟不知在什么时候离开了原本的位置，现在的他正置身于另外一个摆放着几个档案柜的房间中。

这个房间看上去很眼熟，可莫方此刻还有些不太清醒，一时间竟想不起来这是哪里。

警报声骤然响起。

莫方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旋即注意到面前是一张办公桌，上面伏着一个熟悉的身影，身下渗出鲜血，顺着桌子的边缘滴落在地上，触目惊心。

那是孟千叶。

“啊！千叶姐！您怎么了？千叶姐！”

莫方失声惊叫，终于想起自己所在的地方是先前随孟千叶进入地下卫所时经过的那个的房间，他还记得，在房间门上挂着一块写有“副院长”的牌子。

可此时此刻，他完全不晓得自己为什么会忽然回到了这里。

莫方被孟千叶的情况吓到了，大脑一片空白，扑到桌子旁却根本不知道该做什么。他明白，胡乱施救只会导致对方伤势加重，顿时不敢随意触碰孟千叶，手足无措地僵在了原地。

“发生什么了？我这刚坐上电梯就听见……”

就在莫方因眼前发生的事情不知所措的时候，几步外同地下卫所相连的那个档案柜“砰”的一声被人从里面打开了，露出孟沧兴的身影。

话还没说完，孟沧兴便注意到了屋内的情况，一步便从升降梯内跳了出来，无视莫方，旋风般冲到孟千叶身旁，伸出手指探向她的脖颈，接着俯下身子察看对方的状态。

“不，不，不可能……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会被伤成这样？没有人能伤到你的！”

孟沧兴向后退了小半步，像是在和濒死的孟千叶说话，声音隐隐颤抖，充满惊慌，无措，以及难以置信的情绪。

直到这个时候，莫方才稍稍摆脱初时的慌张，重新恢复思考能力，注意到冲进房间的孟沧兴。

他还是有点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不敢相信不久前还在与他谈笑，让他加入苍穹卫的孟千叶就这样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遇害了。

“我是在做梦吧？”

莫方如此想着，内心深处还抱着一丝幻想，幻想这只是场梦境，又或者孟千叶只是受了点伤，流了点血。

毕竟他被卷入那样一场爆炸之后也活下来了不是？

孟沧兴抬起头，脸上几无血色，将冷冽的目光投向莫方，似乎在这一刻失去了除却仇恨之外的所有情感，仿佛欲将择人而噬的毒蛇。

“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的话语不带一丝温度，在理智的边缘游走，似乎还带着一丝杀气。

房间中的温度好像降了下来。

面对孟沧兴的目光，莫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处境——第一个出现在案发现场的人，表面看上去最有可能作案的人，甚至手上现在还沾着一些桌子上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