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却道风动心未静,惊觉方知客已至(1 / 2)

林楠再次在昏暗的房间中醒来。

映入眼中的依旧是那些腐朽的家具,压抑的天花板。

我又复活了?

林楠难以置信的在自己的胸膛上摸索着,感受着自己还在跳动的心脏,那瞬间极致的剜心,剖脑之痛,反复的生死轮转,让他无法忘怀,心有余悸。

无力的瘫软在床,数分钟过去了,林楠方才冷静下来,扭动着自己僵硬的脖颈,开始打量房间内的一切。

袖珍的圆桌上依旧放着一盏油灯,一张羊皮纸,不过桌上却多上一道裂纹,将圆桌一分为二。

羊皮纸上的内容依旧是那寥寥几句,不过之前那种淡淡的暖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刺骨的凉意,宛如深夜中的墓园吹来的寒风。

林楠的关注点更多在于油灯之上。

一盏油灯,通体由黄铜制成,平平无奇。

看似无甚奇异,却见一点橘黄的火焰在灯罩之内跳动,犹如一颗由焰火构成的心脏。

嗯?跃动?灯芯呢?

再是细看,这油灯,连灯壶都没有,底座是实心的。

这火,竟是凭空生成。

不知何因,看着这跃动的火焰,一种无由来的惶惶不安充斥着林楠的内心。

好似于林中遇猛虎,不对,比那更加恐惧,这是一种根本无法言明的恐惧。

身体本能的恐惧着,冥冥之中仿佛听见了自己被火焰烧灼发出的哀嚎。

慌忙后退,却不慎带翻油灯,油灯从圆桌上掉落,在地面上翻滚几周,方才止住。

几番闪烁,灯光居然熄灭了。

“凸(艹皿艹),怎么会这么脆弱?”踩破好几块木板方才稳住身形的林楠,难以置信看着这一切。

这灯灭代表的是什么,林楠很明白。

倘若说灯亮的时候,自己可以无所顾忌,想去哪里就去哪里,那灯灭的时候,便是怪人们想吃哪里吃哪里。

果不其然,就这一句话,甚至话音尚未落下,就已引来不速之客。

一点细碎的声音响起,像是人赤脚行走的声音,这声音从房门外传来,在门口止住。

瞬间空气仿若凝固,狭小的房间内,唯有腐朽的霉臭味仍在弥散。

林楠身体宛如石化一般,不敢有一点动静,连呼吸尽可能的放缓,生怕再发出一丁点声响再次勾引起门口那鬼东西得兴致。

上次被活生生吃掉的痛苦,林楠一点也不想再来一次,可如今灯灭了,面对那些怪人、鬼东西不过是一块砧板上的肉,只得祈祷那鬼东西没发现自己。

沙沙的细声,好似有人在用指甲摩擦着木门。

林楠真的觉得自己疯了,怎么会觉得一扇半朽的木门能挡住那些鬼东西,但是一方面却又不断地祈求着木门将那鬼东西挡住。

“走啊,MD,走啊,别抓了,这里没你想要的”

冷汗浸湿了后背,寒意透心。

可门,终究是还是开了。

然,门外空无一物。

一股凉风吹入,将凝固气氛缓解。

原来是风吗?

虚惊一场。林楠长吁一口气,方才好整以暇的将掉落的油灯拾起。

也真是怪事,为什么像这种密闭船仓中居然还会有风在流动,也不知道从何吹来。

遥遥望去,两侧的墙壁上诡异的花纹泛着妖异的蓝光,依旧驱散不了走道深处那深邃的黑暗。依旧看不清远处。

深邃的走道,宛如深渊一般。

将目光收回,将注意力再度放在油灯之上。

这油灯表面并无损坏,只是刚刚还在灯罩中跃动的火焰,却不知所踪,而且翻来覆去,也不找不到一处油灯开关,不知道该如何让火焰复燃。

“难道这玩意还要我自己去重新点火?”

林楠只得以报以苦笑。

这去哪里搞火来点灯?难不成钻木取火吗?

瞟了几眼,房间内腐朽不堪的家具,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这些烂木头,只怕自己还没使劲,它都自己烂成泥了。

这有灯的时候,自己躲在光中,尚且走不过这条走廊,现这破灯罢工了,还谈何赴约。

刚刚一点风吹的声音都把自己吓成什么样了,也不知,前世自己哪来的勇气还举着灯主动去找怪人聊天,真是怪事。

等等,不对,刚刚的风为什么是凉风,这船仓中吹荡的明明是海风,是带着浓浓鱼腥味的海风。

那海风不凉,反倒是异常潮湿闷热。

所以这根本就不是在船仓中流动的风。

或者说刚刚进来的根本就不是风,或者说,进来的不只是风。

还有其他东西来了。

它在哪?

冷静,我必须冷静。让我来找找它在哪。

林楠的双手的指甲深深嵌入自己的血肉之中,他在用疼痛抑制着自己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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