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袍-才情宦官(1 / 2)

世人总爱把这位文袍叫做情袍,他的魅力无时无刻地充斥在他出现的地方。

他爱饮酒,一手扶着头,一手捻着白玉的小酒杯,脸色微红地举杯邀明月,斟酒对佳人;他爱吹箫,一袭白衣地站在屋檐上,白玉长箫是前朝王妃的遗物,人总说那无比清高,可在他手中,竟显得浑浊了些;他爱舞剑,手握承影,与月光共舞,可剑的优雅,远不及他半分。

坊间有言,说他举手投足,便是最浪漫的事,他自然不觉得,在他眼中最浪漫的事,是以诗赠人。

两朝议和时,对白奕,他说“少年白鹤定南浔,棋局天下做高堂。”

渭水边,见青衫仙侣,他赠“轻挑四弦觉无意,缠绵指尖恋佳人。”

摘星阁,青忧得名剑,他贺道“四尺赤霄斩蛇去,独行帝道踏云来。”

听闻琴师和剑客的故事,他叹“人生难得一知己,七弦慢奏遇知音。”

而要说给谁的诗最多,恐怕其他人加起来,都不及写予那位江南名妓的。

他们在胭脂楼初见。

“顾~世~颜~”女子一字一字地读着眼前男人写在纸上的名字,“公子颜如玉,才情世无双,好美的名字。”她转头看向身旁的男人,笑到:“公子知道我叫什么,不过叫我师姑娘显得太生分了些,唤我小小就好。”

他总爱去胭脂楼喝酒,只是从不喝花酒,一间朝西临江的雅室,一张二尺有余的小桌,一把扇面微微泛黄的折扇在手中,他总一副悠哉悠哉的模样,不主动与人言语,有些醉意了,便一手扶着额面,轻轻转着酒杯,似乎在想着什么拨人心弦的陈年旧事,也可能是陶醉在今天和那人的匆匆一眼中。

人们不忍打扰窗前‘举觴白眼望青天’的白衣少年,他似乎真的是从杜甫的诗中走出,但那又是文袍,世间读书人的梦中情人,难得一见,若不搭上几句,似乎是更大的遗憾。

师小小什么翩翩公子没见过,早就没了凡心,不过对他,似乎感兴趣得很。

那可是胭脂楼的花魁,毫无争议的天下第一美人,别说主动搭讪,就远远望一眼,又有几人能不动心呢?师小小总爱趴在楼上的围栏边,懒懒地看着进出胭脂楼的客人。每每顾世颜刚进到楼里,她便迫不及待地挥舞起手中的圆扇,然后提着裙子,一摇一晃地下楼去和顾世颜打招呼。

可偏偏顾世颜‘矜持’,小心翼翼地从不多说半句,师小小就坐在桌前,他也只是在不经意间,默默用余光一瞥,然后略显骄矜地回应。

纵使相遇再美好,也给不了故事完美的结局,两人的身份,注定着他们不能为彼此停留。那日师小小在城门口张开双臂拦住了策马而行的顾世颜,小脸通红,喘着气,问他道:“公子这是要去哪?何时能再见公子呢?”

“我该走了,不回来了。”

师小小一愣,她来之前便已知顾世颜要回凉州复职的消息,但听他亲口说出,还是不免悲伤,她抿了抿嘴唇,问他道:“那我呢?”

顾世颜瞳孔一震,而后闭上眼睛,语气冰冷地回答说:“我不明白姑娘想问什么?”

“不带我走吗?”师小小已经略带哭腔,哽咽着重复到:“我是问,问公子不带我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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