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荆棘“啪”地一声(1 / 2)

荆棘“啪”地一声关上门,转身,向我和落俗笑道:“今天这事儿让我很生气,老乌你别伤心,我们先喝他一顿,再去看电影,解解闷。”

“我没什么伤心的,”我说,“你可别把影子气坏了,我怀疑他会跳河。”

“跳河不至于,”落俗说,“半夜砍人都是有可能。”

听着这么一说,大家的汗毛都竖起来。

“看来这顿酒还不能喝,”荆棘在宿舍里面踱了几步,“我咋就没想到半夜的事情呢?还是落俗兄想得长远。”

落俗说:“上一回看报道,西南道大有一个宿舍被一个宿舍的同学半夜全捅死了。”

“看来我也得搬回家住。”我说,“听你这么一说,住宿舍,实在太危险了。”

“也没那么严重,”落俗说,“这种事情跟飞机失事一样,小概率事件。”

“一旦遇上,就是百分之百的概率。”荆棘说。

“确实是的。”落俗说。

说着大家都有点心慌慌的。

“看来一会得好好安抚一下影子,”我说,“要不我来请客吧,今天晚上咱们瑞德厦喝个痛快,电影就别看了。”

“几个光棍,看啥电影?”落俗说。

“我咋就不知道人和人能有这么复杂的关系呢?”荆棘又开始他的哲学思考,“一个正常的人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举动呢?大家开一个玩笑有什么奇怪吗?”

“每一个人都不一样,有的人可以开玩笑,有的人不可以。”落俗说。

“是什么东西使人和人区别那么大呢?”荆棘在思考。

“人和人本来就不一样,”我说,“这根本不是哲学问题。”

“这其实就是哲学问题。”落俗说,说得很认真。

“这还真是哲学问题。”荆棘说。

我觉得他们这是在抬杠。

我说:“你们这么抬杠,有想过半夜怎么睡吗?”

他们两个吓得赶紧摆摆手,异口同声地说:

“你说的都对,你说的都对,这不是哲学问题。”

然后我们三个人就都大笑了起来。

“这就是哲学问题了。”我说。

我们又稀稀拉拉地笑了一会儿。

“人的皮囊看起来都一样,但是人心是最复杂的。”我说。

“世界之所以复杂,在于人心的复杂,”荆棘说,“得人心者得天下,便是这个道理。”

“瞧你们说得这么有模有样,好像是自己发现了什么新的真理似的,”落俗说,“这不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吗?这是常识。”

“大家都知道的道理,果真是是大家都知道的道理吗?”荆棘还是一副哲学家迂腐的样子,咬文嚼字的,绕着弯子说话,“大家都知道的道理,并不一定是大家都知道的道理。”

“又来了。”落俗说。

落实的话没有制止住荆棘继续往下发挥,他说:

“我们从小知道很多道理,但其实我们不是真的知道,而是我们听到了很多道理,那是我们耳朵听了,我们记忆里面留存了,但我们的心并没有感悟到。”

“意思就是说,我们的脑子有时候充其量只是别人的跑马场。”我说。

“这个比喻很恰当,很生动,”荆棘说,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不是有时候,我们是大部分时间,甚至完全的,成为了别人思想的跑马场。”

“生动个毛,我根本就没听懂。”落俗说。

“没听懂?这么明白的话,你哪个字听不懂?”我问。

“迪卡尔说,我是故我在,”荆棘说,“应该是包含这个意思,如果我不进行思考,那么我的大脑只是别人思想的跑马场,我说的话,只是别人的话,那么我不是一个真正存在的人。”

落俗说:“我就问,你们今天晚上还要不要睡觉?”

“这个问题比较实在,荆棘,要不你思考一下这个问题?”我说。

“这个问题太吓人,思考了就睡不着了。”荆棘说,说完哈哈大笑。

瞧瞧我们的“哲学家”,笑起来都很灿烂,有时候真不知道他的思想落在哪里,是在我们身边,还是另一个世界?

“等影子回来了,你们才知道什么叫吓人。”落俗说。

这是把警钟拉响了。

我还是有点怵的,心里发虚,毕竟我是当事人呢。

荆棘看到我们的熊样,似乎又撩起了他心中的英雄气概,他说:

“看你们一个一个熊样的,胆小如鼠,把人家想成什么样?把人世间当成什么了?”

被他这么一吆喝,我们这才从刚才的梦魇中缓过劲来。

荆棘转向我,说:“你也真不够意思,有这么好的女孩喜欢于你,你还忍心把人家耍了,要不是看在兄弟的份上,我第一个先收拾你,然后第二个才是收拾影子。”

“我觉得影子好像没什么可收拾的呀。”我说。

“我也觉得影子没什么可收拾的,倒是乌云应该收拾一下。”落俗说。

“叛徒。”我笑着说。

“幸亏红苹没有荆棘这样彪悍的大哥,”落俗说,“不然你就惨了。”

我觉得落俗这话纯粹是落井下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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